苏文鸢带着哭声打断说:“是不是你逼的,你心里清楚,你一向看我不顺眼,府里谁不知道?”
苏原一脸不悦地看向她,之前闹也就闹了,现在都开始逼人自杀了?
王氏急得直跳脚,她作孽太多,现在想解释都解释不清。
“不是我逼的,她自己想死!”王氏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。
苏文鸢一脸颓丧之相,压抑着哭声说:“我要是真想死,当年就死了,何必要在做王妃的时候死?”
苏原觉得有理,被欺负那么多年都没想着死,现如今都要做王妃了,何苦呢?定是夫人逼的。
“你也滚出去!”苏原怒气冲冲的开口。
王氏受了冤枉,硬生生吞下了这个哑巴亏,临走前还剜了苏文鸢一眼。
苏文鸢瑟缩在床边,唯唯诺诺,不敢直视她,更加坐实了她的罪名。
苏原看着这个许久未曾关切过的女儿,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。
“宸王虽然恶名在外,但你毕竟是皇上下旨赐婚,他多少会顾忌些。”
苏文鸢低头不语,不管他说的多漂亮,都掩饰不住宸王心狠手辣的事实。
“先梳妆吧,晚些时候花轿就到了!”苏原说罢离开。
人都走后,月秀不安的看着她,小心翼翼地说:“小姐不是宁死不嫁吗?”
“凭什么我死?他们哪一个不比我该死?”苏文鸢漠然开口。
刚刚她没得选,反正离结局还早,宸王一时半会死不了,去宸王府远比在丞相府安全。
王氏派了个老嬷嬷过来给她梳妆。
宸王对这桩亲事不满意,对外说身体不好,不想大肆操办,人接进府就行,但有没有命活,要看造化,明晃晃的威胁。
所以丞相府这边省事了,没有宾客宴席。
嬷嬷梳头时,不知道哪来的怨气,动作粗鲁,扯得苏文鸢头疼。
“小姐,你刚刚惹恼夫人,现下老爷去哄了,所以没人送你出嫁,多担待吧。”嬷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。
苏文鸢目光峻冷,淡淡说道:“嬷嬷这梳头手艺不错,赶明和王爷说一声,让你去宸王府伺候吧。”
嬷嬷手一哆嗦,满脸惊恐地说:“小姐可别说笑。”
那宸王府是一般人能去的吗?一不小心就会被挫骨扬灰。
“你看我现在有心情说笑吗?”苏文鸢面色一沉。
嬷嬷一下子就明白了,接下来的动作轻柔小心,格外谨慎。
一切准备妥当,宸王府的花轿也到了,她被搀扶着出门,府里冷冷清清,下人一如往常的打扫庭院。
出门后苏文鸢只看到了一顶花轿,还有几个轿夫和侍卫。
可以看出宸王态度敷衍,都懒得做戏。
苏文鸢觉得挺好,这样方便她在宸王府讨生活,不然被一个变态盯着,早晚得吓死。
但有一件事很不好,嫁妆!苏原竟然一点都没准备?
当年苏原留着她娘做妾,就是为了她娘的嫁妆,本以为她出嫁,苏原多少会给点,意思一下。
不用多,能让她有启动资金就行,可苏原竟然一点都不想给!
没有银子,她去宸王府不得饿死,就算宸王愿意给她一口饭吃,那府里下人还得用银子打点呢!
想到这,苏文鸢转身回府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:“还丞相呢,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!”
她这一走,来接亲的人慌了,连忙回府汇报。
宸王府书房。
盛景玉一袭白衣,身形瘦弱,脸上骨骼棱角明显,一眼看去就是一个长期缠绵病榻的病秧子。
脸色苍白毫无血色,露出的一截手腕格外纤细,像是只有一层皮肉。
他正在写字,双目炯炯有神,落笔后还细细查看一番。
“王爷,丞相府那边出了意外。”侍卫孟奇回禀。
“进来说。”盛景玉对此毫不意外。
他如今的名声,不管娶谁都能把对方给吓个半死。
苏文鸢已经自杀过一次,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奇怪的。
“苏小姐出了门,但看到花轿又回去了。”
盛景玉还等着他继续说,但他已经说完了,就这些。
盛景玉不悦地扫了他一眼,训斥道:“这么点事也值得说?去探清缘由再回禀。”
孟奇年纪小,凡事都得一点点教,但胜在听话,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苏文鸢那边正在据理力争的讨要嫁妆。
不管她怎么威逼利诱,王氏就说没有,一毛不拔。
还说不怕她闹,有能耐让宸王过来给她撑腰。
苏原一言不发,跟个死人似的。
他这样无动于衷,更加助长了王氏的气焰。
“嫁妆肯定没有!要么你自己上花轿,要么我把你腿打折扔上去!”王氏叉着腰,凶神恶煞。
苏文鸢先是沉默半晌,后又突然笑了。
“行!不要了!”她回答的很干脆。
王氏很是得意,苏原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