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文鸢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,靠着叶衫的支撑才能站稳。
“换药!加快动作。”苏文鸢哑着嗓子,哽咽说道。
又一碗药灌进去,王氏直接倒下,没了知觉和意识。
侍卫砸腿就和剁馅一样,像是要把她的双腿砸成烂泥。
王氏要是没晕倒,此时就得疼死在这。
苏文鸢是在履行承诺,说了会让她今天好过点,但明日后日外加以后的每一日,她都不会好过。
临出门前,特意从花凌那里要的几副药,就是怕王氏熬不住死了。
没想到花凌那里好东西很多,刚刚给王氏灌进去的,是暂时止疼,但等药劲过去,疼痛加倍且能吊命的药。
好东西,但要看怎么用。
可以用在想活命的人身上,也可以用来加剧王氏的痛苦。
“王妃,这回肯定跑不了!”侍卫上前汇报。
苏文鸢没说话,脑子里来回重放余轻竹说得那些话,还有她的一举一动。
余轻竹的每一个字和每一个眼神,都在诉说她对苏文鸢的爱。
她只是单纯的爱女儿,没想着让苏文鸢帮她做什么。
盛景玉看苏文鸢情况不好,着急回宸王府,起身说道:“禁止给她找大夫,也不能用药,万一治好了,本王还得过来,实在麻烦。
“苏丞相,人关在丞相府,跑是不能跑,但也不能让她死,她作恶多端,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查清,要是在你的保护下死了,本王只会怀疑你们狼狈为奸。”
盛景玉断绝了苏原杀人灭口的可能,也提前毁灭了王氏想死的奢望,等她清醒,有她受的。
苏原脸色铁青,一言不发,苏文鸢这趟真是够威风的,也不知道王氏和她说了些什么。
苏林儿招呼下人把王氏抬回去,自己也跟着跑回府里。
今天的事情实在丢人,日后她还怎么见人啊?
王氏背上了骂名,她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。
“宸王妃太厉害了,这就把继母打残了?一地的血啊,就没人管管?”
“皇上下令断她双腿,谁敢管?再说了,这王氏也算不得宸王妃的继母,这么多年,一顿饱饭都没施舍过。”
“岂止啊,宸王妃也是为自己母亲出一口恶气,王氏生的那个女儿,比宸王妃年纪大!也就是说,苏丞相早就在外面养外宅了!”
“当初不都说,苏丞相是举世难寻的痴情种吗?为了余轻竹,一个妾室都没娶。”
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,压根就没打算避开苏原。
苏原脸色逐渐涨得通红,生出了几分羞愧。
苏文鸢一句议论都没听进去,跌跌撞撞的回到马车上,泪流不止。
她记忆里那个临死前各种嘱托的余轻竹,到最后也没哭,应该是担心苏文鸢会哭闹吧。
余轻竹用性命去换苏文鸢活命,他们怎么还是不愿意放过她?
王氏下毒时,苏原之所以反对,就是因为已经逼死了余轻竹,心虚怕被人怀疑。
左右一个孩子也不会影响什么,这才留下苏文鸢。
但苏文鸢还是被害了,变得有些呆愣痴傻。
余轻竹要是知道这些,该有多绝望无助。
马车上,盛景玉直接开口问说:“是他们逼死了你母亲?”
“是。”苏文鸢也没隐瞒。
折腾这么久,就是为了亲耳听到这个结果。
盛景玉想了很久,才有些艰难的开口说:“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,会有机会报仇的,别因为伤心,伤了身体。”
这种事不好安慰,盛景玉也不可能劝她不要伤心,唯一能说的,也就是提醒她注意身体。
苏文鸢点点头说:“我知道,就是突然想我娘了。”
很早以前她就想过,余轻竹上面有被冤枉的父母家人,下面还有一个年纪小的女儿,怎么会去自杀?
苏原真是个畜生!
苏文鸢回到府里后,让人去给苏林儿传个消息。
提醒她小心苏原,苏原始终惦记着杀她娘。
有盛景玉的警告,苏原大概是不敢动手的,但这个消息可以挑拨离间。
这天京城里不是一般的热闹,丞相府的混乱,还有金世子再次被打,两件事都和苏文鸢有关。
这位宸王妃的脾气秉性,大家也都了解了,比当初的盛景玉还要凶。
消息传进皇宫,皇上眼前一黑。
苏文鸢说要打断王氏双腿时,皇上没当回事,也无所谓,反正是个犯人。
可谁让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,现在丞相府门口的血还没干呢。
幸好身边太监告诉他,百姓对此并不反感,甚至还拍手叫好,觉得王氏恶有恶报。
“皇上明察秋毫,百姓们接连称赞,奴才看啊,这也不是什么坏事,王氏坏事做尽,只有处置的厉害些,才会让旁人满意。”胡公公开始恭维。
凭这句话,皇上对苏文鸢的不满少了许多,火气也消了。
“她这破脾气,对外又对内的!算了,还是送点赏赐过去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