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妈妈服侍她起身,在浴房麻烦了好一会儿,才出来。
厨房里也送来了特意以申令祎口味做的饭食。
一盘醋浸姜芽,一盘蜜冬瓜鱼,一盘煎三色鲜,还有一碟花梅球儿。整整齐齐地抬了进来。
这个时辰用饭,申令祎在下人面前也没有多少不好意思。因为谢允安排的这些家仆,都挺话少手勤的。
从浴房里梳洗好出来,状作无意地问道:“二爷,他今日去了哪里?”
“姑爷没有出门啊,先是要去东院辞别申夫人,然后再去蓁院见姨奶奶呀。”侍书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后,答道。
“哦。他可说了几时回来?”申令祎有些不自然地走到饭厅,问道。
“姑爷没说……”
正说着,谢允进来了了。申令祎面无表情的挥退了侍书。
冷声别过脸,对他爱答不理。
申令祎刚吃了几口酸甜可口的花梅球儿,一边时不时看镜子里的男人一眼。
谢允这个家伙,随着相处时间久了。申令祎渐渐又发觉了他的一个特点:床上是禽兽,下了床穿好衣裳,就变成了端方君子。
不知道早上自己还睡着的时候,他干什么去了。反正一个早上不见,他此刻回来便正襟危坐,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。
申令祎瞥了他一个冷眼,站起来了要出去。
谢允抬眼看了一下,问道:“都收拾好了,吃完饭回家了。”
申令祎瞪了他一眼。
谢允笑了一声,道:“和你说不会有人知道,你就是不信。”
其实,喊出来会好受很多。
申令祎干脆道:“你,你以后休想再碰我了。”
满地煦光落在青石板路上,谢允逆光而立,突然说道:“过来,送你一样东西。”
申令祎立刻就想到了昨晚他说给自己挑了首饰,道:“不要。”
谢允淡笑一声,推着她去了书房。
谢允拿了一把小钥匙,去了书房的书架后面,搬出来了一口榉木打的箱子。
申令祎眼睫微动,书房里这个不许任何人动的箱子她如何不知。前世她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,问谢允
——就在她嫁过来的第二天,谢允就交代了不准动他的东西。
“我不想知道。”申令祎说道。
谢允望向她,目光幽深,问道:“还在生我的气吗?”
申令祎一想起早上起来时,胳膊上的疼。双眸蓄泪,水光闪闪。
抽噎道:“你一点都不听我的。”
谢允走过来,双臂抱住她的腰身,温声道:“我错了,以后不会了。”
申令祎俯在坚硬宽阔的胸怀里,委屈的抽嗒了几下,说道:“再也不听你的了。”
谢允抱着她,低头说道:“明日你的铺子开张,送你一套为夫收集的货币,祝你财源不断吧。”
他去搬走那个箱子,放到书房中间设的一张檀木方案上。
申令祎跟在后头,看着他又从书柜的一个隔层里拿出了一把钥匙,打开那个箱子。
忍不住走上前瞧瞧,箱子里用牛皮纸包着,里面有一个个的小匣子。
谢允随手拿起一个打开,看了眼里面的东西,对她说道:“不同时期的货币都能反映当时的经济和文化,这个是越国时期的蚁鼻钱,见过吗?”
申令祎看眼那个小小的一块青铜,摇了摇头,道:“这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了,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个?”
谢允答道:“我是花了不少时间精力,才慢慢集齐的。”
申令祎问道: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钱呢。”
谢允搂着她坐到自己大腿上,手里把玩着那个蚁鼻钱,侧目望向她,说道:“越王勾践为保家国不灭,和范蠡,也就是商人常供奉的财神,一起去了吴国当奴隶。在吴国当奴隶期间,无论夫差如何折辱于他,这位贵为一国之君的勾践都毫无脾气。三年无愠度,面无恨色。回国后范蠡毫无争议地成为越国第一谋臣。在吴国的经历也让范蠡明白了一个道理。让越国的黎庶饿着肚子去跟吴国交战是不可能战胜的。要想富国强民必须‘左道右术,去末取实’”
“之前问你,你说让我别问,你现在想说,我也不听。”申令祎把那颗小小的蚁鼻钱丢了回去,沉脸说道。
谢允内疚道:“对不起,我以为你不会想了解这些的。”
申令祎掰开他放在自己纤腰上的手,说道:“是啊,我没兴趣。”说罢,就要走。
谢允用了力,将她重新带到了自己的腿上,歉声在她耳边说道:“我不知道夫人……”
他迟疑了一下,道:“竟会对经商有兴趣。”
申令祎冷冷扫了他一眼,道:“哦,我对在内宅受人磋磨有兴趣。”
谢允理亏,眸子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儿,扳了扳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子,贴在她身上:“为夫错了。”
申令祎余光扫见了一把很小很小的小刀,颇觉兴味,爱不释手地把玩着。
谢允看见她正玩着齐国时期的刀币,伸手拿了过来。
申令祎眼睛瞪的圆圆的,道:“讨厌!”
“你喜欢这个?”谢允问道。
“这个是什么?”申令祎问道。
“春秋战国时期,齐国的刀币,齐刀。原型是齐国的捕鱼工具,后来管仲铸币的时候,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