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夜如墨,空中绽放个不停的烟花照亮夜幕。
谢允去拜访了一下老师后,在戍时初刻回了春景堂,行至里间,见申令祎垂眸,正坐在灯下描花样子。
他走上前去,问道:“在做些什么?”方才他进来,她连个眼角风都给自己,一直在全神贯注地描这个。
这让很好奇。
申令祎抬起脸,见是他,答道:“做些绣件。”
谢允拿起放在一边的花样,看起来像是虎头帽,问道:“这是虎头帽么?”
申令祎道:“是的。”
谢允把玩了一会儿,目光柔软,道:“准备这些是不是早了些?”
毕竟他还有五天就走了,要回来也是年前了,谁可以说得准今年可以怀上。
申令祎一边剪一边道:“嫂嫂有孕了,这是给她的孩子准备的。”
说完,瞥了谢允一眼。
谢允神色有些异样,久久不语。
半晌,他才说道:“白日里光线好的时候绣。”说完,又把那张花样放好。
一想起母亲做的糊涂事,他就有些无地自容。
申令祎有点眼酸,合上匣子,收了起来。
夜里寒风凛凛,申令祎又迈步走到窗前,把半开的窗户关好,问道:“明天你陪我一起回家吗?”
“陪你一起。”谢允道。
申令祎微笑,吩咐了仆妇在耳房备好水,道:“夫君,早些歇息吧。”
谢允点头,去梢间解了外衫。
耳房里,浴桶有半个人高,透过屏风,隐隐约约看得到掬水洗浴的谢允。
申令祎上榻前,心道,如果谢允今夜兴起,自己不能在做受苦的那个了。
她有必要让谢允明白,如何侍候舒服自己。
这个冬日,春景堂炭火不断,屋中暖洋洋的。
申令祎着一件绸白的寝衣,侧躺在拔步床上,出神地卷弄着垂至耳边的鬓发。
直到耳房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,申令祎掖了掖被子,半阖着眼睫,躺好。
谢允穿好干净的衣物,缓缓走到灯台前,拨亮了些。
眉间有些不悦,方才在浴桶里,他很想叫申令祎进来帮他递下衣物。
可是他已经决定,不能轻易开口同她说话,让她在自己心中,不能在越线了。
踩着室中薄薄的月色往里间走去,隐隐约约瞧见里头留了一盏灯,谢允放心下来。
他轻手轻脚走过去,待近了,往床榻投去一眼,玲珑有致的身子在夜色里弯出起伏的弧度。
申令祎睡在里侧,明显给他留了位置。
床上搁着两床被褥,一床申令祎在睡,一床整齐得叠在那里,谢允皱了眉头,婚后的第三月,她不是说过,要睡在一起的吗?
谢允有意吵醒她,他把被褥抖散,发出呼呼的声音。
申令祎自然没睡,手撑着褥子坐起,帮忙打理着被褥。
谢允停住了手,直直地望着她。
申令祎自然知道他这会子心里在想什么,轻声问道:“夫君,你怎么了?”
听着她富有感情的呢喃,心中气下了大半,谢允脱掉靴子,上了床榻。
他也不盖上被子,只躺着不说话。
申令祎暗道他发脾气,抬手把被子往他身上盖了盖,手被捉住了。
谢允坐起来,问道:“你怎么铺了两床被子!”
申令祎把之前他说习惯一个人睡的话提了下。
谢允幽幽地望着自己。
“好好,我错了。”申令祎笑着扑到他身上,抬脸望向他,眼神里清澈无暇。
一时间软香酥余覆体,谢允胸膛里的心脏乱了拍子,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,她居然主动贴上了自己。
这让他有点惊喜,距离上一次妻子的亲热,他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了。
他低头看向她,道:“以后不准这样了。”
申令祎从他身上下去,又回到被窝里躺好。
谢允不愿计较这个,掀开被子躺了进去。
腰身被一双手臂环住,申令祎心知肚明,她也将手覆在他的手上,温热的两个手心握在一起,像是可以传递彼此的心意。
果不其然,谢允的手心滚烫起来了,呼吸也有些浓重。
她摩挲着他的掌心,轻声问道:“夫君可知我有时为什么会推三推四。”
谢允像是一头蠢笨的公山羊,哑然道:“为什么啊。”说完,身体又靠近了她些。
申令祎支吾道:“因为你有时候会让我觉得快活些,但有时候,就好像是被你欺负了一样。”
“怎会!”谢允耳尖涨红。
申令祎支吾着把自己一直以来的感受直说了,说完,一头钻进被窝里,只露出些许青丝。
谢允讶然,在她腰上的手一动不动了,他想起去年九月十五的那个夜晚,她毫无预兆对抵触床事。
自己当时心里也搁着事,不曾细想,现在回想,她曾经那么娴静温柔,怎么可能明晃晃得拒绝跟他同房呢。
原来是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