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乐瑶来到慧芳园,丫鬟笑着打开帘子。
走进房间一看,人已到齐,“祖母、舅母表哥表姐安!夭夭来迟还望勿怪。”
“你年纪最小又一路舟车劳顿的,起的迟些也是常理,快过来到祖母这来。”老太太一脸慈爱的伸手,“我瞧着怎么比昨日还要憔悴许多,可是昨夜没睡好?”
乐瑶轻轻摇头,眼睛偷偷瞟向一边悠闲喝茶的罪魁祸首。
见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心里没来由气闷,再看另一位当事人,虽面有愁容却不见心虚慌乱。
敢情昨夜就她一个人吓得半死是吧!
李氏忙起身关切问:“可是择床,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可要及时说才是。”
“劳二舅母费心,只是生平第一次出远门身子难免有些疲乏不碍事的,只需歇上几日便好。”
“若是择床倒也不怕的,我这里正配着安神养容丸,每日睡前吃上一颗慢慢调理着。”老太太吩咐下人将准备的礼物拿上来,“这些是给你的拿去玩吧!这些年受苦了,从今往后有祖母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。”
丫鬟立刻捧上一个沉甸甸的檀木匣子,里面装满玉镯金簪应有尽有。
乐瑶起身嘴角挂着难以抑制的笑,“谢祖母!”
众人也纷纷拿出自己的见面礼,乐瑶有幸体会了一把接礼物接到手软,嘴笑到抽筋的快感。
收完礼就该回礼了,她刚准备吩咐春花芳草去拿礼物。
却听得老太太发话,“夭夭是家中年纪最小的,回礼就免了,哥哥姐姐疼妹妹是该当的,你们可不许拈酸吃醋啊!”
“是,老祖宗都发话了,我们怎么敢找表妹要礼物。”关瑾萱起身一脸羡慕的看向乐瑶,“年纪小就是好,有礼物收还不要上学。”
乐瑶笑笑不敢接话,生怕某人提起上学的事。
“就你最皮,回头得空了带你妹妹去外面转转散散心,见见京都的风貌人情。”
“那是不是可以不用上学了?”关瑾萱眼睛瞬间亮了。
李氏起身就要揪他耳朵,“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!”
“哎呀!娘我错了,我就是开个玩笑”关瑾萱吓得满屋子乱窜,惹的众人哄堂大笑。
用罢早饭,各自散了。
屋里只剩老太太、乐瑶和关瑾君三人。
乐瑶刚来身体还未恢复,暂时不用去学堂,关瑾君因刚回京陛下特允他过完加冠礼再任职。
两人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太下首,立时有丫鬟奉上果子茶水。
乐瑶低头吃果子,关瑾君抬头看了她一眼,缓缓开口:“祖母,孙儿想今日住回将军府!”
魏老夫人一怔,立时伤心起来,“家里这么大地方不够你住吗?那将军府常年空着,冷冷清清的没个人气,叫我怎么能放心!你好容易回来一趟,就当陪陪我老婆子不行吗?
我老了也没几年好活了,今日我就将话放在这,只要有我在一日这个家里就不许有人住到外头去,除非我死了,你们爱出去住出去住,爱分家分家。”
乐瑶忙坐到老太太身边帮她拍背顺气,“祖母您别气,表哥最是孝顺的,您不同意他绝对不敢搬去外面,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。”
关瑾君站起身,“祖母保重身体,万不可因孙儿伤了身体,孙儿听您的就是。”
“只要你不提搬出去的事,我老婆子就还能舒心的过上几年。”魏老夫人拉着乐瑶的手坐下。
“这次回来不如尽快将婚事定了,也好叫我老婆子安心。”
“如今天下未定战事未平,孙儿随时都要返回南边,此时娶妻岂不是叫人守活寡,白白蹉跎了人家,孙儿想再等两年,等收腹了南边再议不迟,好男儿当志在四方,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累。”关瑾君一脸平静回道。
情爱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,美人窟英雄冢,他志不在此。
或许将来他会娶一个门当户对合适的人,同她生儿育女,完成香火的延续,可眼下他实在没有这个心思。
说这话时,关瑾君万万没料到有一日他会因儿女私情痛苦难堪相思成魔。
老太太听他这话瞬间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休要拿这话来蒙我老婆子,天下就没有不收复边疆就不准人成婚的道理。
你瞧瞧满上京有几个你这样的?哪一个不是早早娶了妻,旁的不提就荣国公府里的容哥,与你自幼交好的,人家转眼就要娶亲了;再看你弟弟,媳妇都进门了。
你呢?身边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,这些事原不该我这个老婆子插手,可你那个嫡母……,唉,不提也罢!
这事免不得我这个老婆子要惹人嫌的说上两句,眼看着你弟弟都走在了你前头,你怎么就一点不上心呢!”
果然每一个长辈心里都有一个别人家的孩子,就连清风霁月的表哥也不能免俗。
可惜晚了一步!心爱的人嫁给了自己的亲弟弟,这得受多大的打击啊!
说不得表哥为情所伤一辈子不娶妻也是有可能的。
乐瑶暗暗摇头为这对有缘无分的苦命鸳鸯惋惜。
“祖母不必忧虑操心,孙儿自有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