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,走几步就碰到人,都安静地走着,节省体力,到大队公社集合后,到点就一起出发。在天微亮时,才到要挖的地方,到了之后叶晚晚才知道是河道清淤。
从集合到出发,估摸着走了一个小时,这还不算远的,还有更远地方走过来的。
那边已经有工人安营扎寨,垒砌灶台,忙的热火朝天。
这时的农村被叫做人民公社,以生产小队为单位,按干部的要求分工,划分区域,合理搭配,分担各自职责。
清河清淤,需要人在河底挖泥,这是最辛苦的,有的河道有水,有的干涸,将河泥挖出来,又人工挑上岸,这时候没有大型的机器,除了公社的拖拉机,其他都要靠人工清理。
叶晚晚看着四周荒凉,光秃秃的树干,枯黄的野草,这样寂寥的环境里,人山人海,一眼望不到头,场面宏大,大喇叭响着口号,人们勤勤恳恳,忙的热火朝天。来到现场的领导干部,除了慰问,更是带头开挖。
前世只在黑白照片里看到类似的场景,如今真实的参与在其中,内心莫名触动,随后又是心酸,从农业社会转向到工业社会,是全国千千万万质朴的农民供养了全中国,未来供养出来的工业又反哺了农业。
苏振国要去挖河泥,叶晚晚让他不用担心自己,她就跟在村里婶子的后面挑河泥。除了用扁担挑泥外,还有独轮车和木板车能运泥,甚至村子里养的牛和马都加入劳动的队伍里。
“妹子,你和我一起用独轮车推泥吧!”
正准备拿扁担去挑泥的叶晚晚,听到声音转头看见来人,是一个年轻的妇人,一脸笑容,真诚地看着她。
虽然不认识,但别人主动开口邀请,叶晚晚便回以笑容,应了下来。
有了独轮车,两个人倒是弄的有模有样。
“初见你细胳膊细腿的,以为你干不来这活,没想到还小瞧你了,一点也不矫情。”
从公社大队出来,李翠云就注意到了叶晚晚,即便是本村的年轻姑娘,很少有来挖泥的,主要这是实打实的体力活,所以来这边劳动的大多是中年妇人和成年男性,这边除了有工分,还可以吃饱,吃的是菜包子和白面馍,有的偷偷留下白面馍,带回去给家里孩子吃。
那天叶晚晚救人的事,李翠云是村里人说的,尤其是用的方法更是大胆,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姑娘。
“嘿嘿,翠云姐,没拖你后腿就好。”叶晚晚原本的身体体质就不错,推车只要使劲推就好,比挑扁担要好不少,即便如此,来来回回多趟后,整个人也挺累的,但还能扛住。
除了本身体质很好外,也有她比较强的心理承载力。
这方面得感谢她的老妈,小时候看电视迷上武侠,就让老妈送她去学武,家里拗不过她,就送她去学武。
但一年不到灰溜溜的下山了,实在受不了拔筋拉骨之痛,每天都浑身酸痛,一练至少三年,最终扛不住,灰溜溜地回家了。
那年与她同一批练武的学生大概20个左右,最后只剩下一个人。
但这一年的练习,也让她打下了些基础,但回家后就只练站桩,后来大学时无意跑去练了拳击,非常解压。
这些过往经历让她身体很健康外,还培养了她心智上的韧性。
穿过来之后,她还没来的及捡起来之前的习惯。如今即便劳动,也让她内心上没觉得那么困难。
“妹子,你太谦虚了,完全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力气的。”
中午的空档,休息时吃着白面馍,叶晚晚这才感到欣慰。这时村里的人都坐下来吃饭休息,几个婶子还当面夸起了叶晚晚。
“没看出来,你这小姑娘还挺能干的!”
陈玉香看着叶晚晚,眼里带笑,一脸赞许。她是大队长的媳妇,也是田春枝的大嫂,虽说他们家是下放下来的,先救了孩子,现在看人家那干活的劲头让人舒坦。
“是啊,比之前来咱们村的几个知青姑娘强多了!哎,真不像城里来的!”
“人家长得斯斯文文,干起活来利落!是个干事的人!”
“就是!”
几个婶子你一言我一语,夸得叶晚晚有一些不好意思。
“刚才我差点不稳翻车,幸好晚晚眼疾手快稳住了。”李翠云也跟着附和,“我俩一起效率高了不少。”
“各位婶子,才是真正厉害呢。在你们面前我还差远了,要多向你们学习。”
叶晚晚也笑着说道,和人相处,多夸人总是不会出错的。
在远处的苏振国看到儿媳妇和人相处融洽,有点诧异这孩子变的开朗了,但更多的是放心。
没过多久又开始开工,中午的聊天,让他们小组的气氛变的更和谐,大家有说有笑的。
时不时喇叭里还传来声音,远处还有歌声传来。
即便手上做着最辛苦的劳动,但人们却仍苦中作乐,气氛轻松,也感染了叶晚晚,仿佛身上的疲惫感都少了。
天黑漆漆的,除了在河岸扎营的工人,大多数人都要回家。将工具放到指定的地方,小队长登记好,村里的人才陆陆续续走回去。
回去的路上,一群人天南海北地聊着,气氛也很轻松。路上是真的黑,往远处更是一片漆黑,一抬头还能看到星星,一闪一闪的,真是久违。
叶晚晚走的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