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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几乎很少去逛比较发达了,如果想要查询某些东西,我会直接打开电脑上网搜索。但是也有例外,比如我要是学习做饭的话,就无法一边坐在电脑前面上网查菜谱一边守着灶台颠勺,如果我要是这么干,两三个来回之后,要么是锅里的菜糊了,要么是我累趴在地上了。于是,我选择了去书店买两本菜谱类的书籍。我打算再给自己再添一项技能,那就是学会做饭。
夏云朵和霍晓莹都说过,我在家无所事事的时候,可以学习一些东西,完善生存技能。现在霍晓莹和我合住,我觉得我可以每天做做饭,让她回来能吃上一口热乎的。
周中,西单图书大厦里,我站在菜谱书籍类的架子前,犹豫起来。每本书的封面都很诱人,内容也是大同小异,我前后翻了好几本书,也没有决定下来,我生怕它们之中有坑人的菜肴。我知道,自己再这么彷徨下去,总不会有结果,于是,我闭上眼睛,随意摸了两本。我睁开眼睛,从书架上抽出它们,一本是《家常菜大全》,一本是《一周教会你做鲁菜》。
回到家,我决定先从家常菜练起。现在才中午,距离霍晓莹到家还有六七个小时,给我试错的时间很充裕。
自从霍晓莹生日那天我开车去接她以后,她便告诉我,如果她没有让我去接她,我就不要随便到她的实习公司楼下,她觉得那样影响不好。我知道,她不希望我把她当成一个残疾人,为了尊重她的自尊心,我听从了她的话。这样也好,我在家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菜肴,让她到家就能吃到热乎饭了。
霍晓莹的入住,让我对家的概念有了一个新的认识。我父母还在世的时候,我认为家的概念就像是书里写的那样——避风的港湾。父母刚离世的那段时间,我独自居住的时候,我对家的感觉从一个“自由的乐园”逐渐转变为“避世的桃园”,最后变成了与“流浪者所在的桥洞底下”别无二致。再后来,夏云朵跑到我这里躲清闲,让我似乎回到了大学宿舍时代,我和她就像大学室友那样,每天除了各自玩电脑,看电视,就是一同出去觅食,要说与宿舍不同的地方,只有两点,第一,我们不在同一间屋里居住,第二,她总是把余新带来。夏云朵走后,我的家再次变成了“流浪者所在的桥洞底下”。霍晓莹搬了进来,给我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体验,这种感觉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。我不再像是“避风的港湾”里的孩子,也不像是“自由的乐园”中的游人,还不像是“避世的桃园”里的逃难者,更不像是“流浪者所在的桥洞底下”的流浪汉,又不像是“大学宿舍”里的学子。相比起来,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家庭的中流砥柱,是一个真正的户主,成为了自己家中真正的主人了。因为,我开始学习做饭了,是的,就像每个家庭的主人公那样,让家中逐渐充满了烟火气。
霍晓莹第一次看到茶几上摆着几道并不怎么美观的菜肴时,颇为感动。当时,她的手里提着从公交车站边上的小摊上买的烤肠和鸡蛋灌饼,我知道,她是打算把这个当做晚餐的。
“哥,你怎么没出去拉活儿?”她问我。
我说:“同样是消遣,在家里做饭可比听那些叔叔大爷们吹牛逼有意思多了。”
霍晓莹笑了,又是那种我很喜欢的微笑,她说:“以后你都不去拉活儿了吗?”
我说:“只要你在我这儿住一天,我就给你做一天的饭。”
她似乎有些激动,说:“谢谢哥。”
“别愣着了,赶紧去洗手吃饭吧,我都做出来一会儿了,再耗耗就都凉了。”
或许我的新手艺比较潮,霍晓莹把菜夹到嘴里的时候,微微皱了一下眉,但还是咽了下去。因为我想要得知自己的技术水平如何,所以一直盯着她看,她的这个细微表情没有逃过我的眼睛。
“不好吃?”
“嗯……”她想了想,说,“也不是不好吃,就是有点别扭。”
我尝了尝,咸淡正好,但是肉丝有一股隐约的腥味。“你说得太含蓄了,这哪儿是什么别扭啊,分明就是很难吃嘛。”
“不错了,这是你第一次做饭吧?”
“嗯。”
“那已经很好了,我第一次做饭还不如你呢,连土豆丝都炒不熟,”她开导我,“在实践中学习嘛,人总是一步一步成长的,小鬼。”
霍晓莹就是这样,她非常好,永远都不会说泄气话,永远都是在鼓励,在积极向上。多年以后我想,也许正是她的这种态度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,让我在之后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主动寻找光明,而没有像郑三牛那样发生自由落体的事情,我将永远感激这个“妹妹”。我当年在宿舍里的一个小提议,经过“蝴蝶效应”的发酵,让日后的霍晓莹在千里之外失去了母亲和部分右腿,她却并未因此消沉,而是化身为天使,用她温暖善良的心感化并拯救了未来的我。也许,这也是“蝴蝶效应”中的一环吧。
某天晚饭后,我们各自坐在沙发的一角,看着电视,电影频道正在播放着一部九十年代非常着名的系列武侠片。这时,我已经见过她断肢处的样子了。断肢处位于右腿膝盖以下不到十厘米处,它并没有我想象中那那样恐怖,看起来很是光滑圆润。她坐在沙发上的时候,会把义肢取下,放在一边,这样她就可以全身蜷在沙发的角落里了。
她忽然说:“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