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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许萱逛超市的感觉,同样与霍晓莹在一起时的感觉大相径庭。我依然归纳为我的主动性不强,提不起兴趣。我对许萱说,咱们不用买食材,因为我们还没有最终确定吃什么,所以只要买酒水饮料和水果零食即可。许萱说,好的。
无论我拿起什么零食询问她是否喜欢吃,她都会回答:都行。这让我有些为难。在这一点上,霍晓莹会比她做得好,因为霍晓莹会明确地告诉我是否喜欢,让我做起决断来十分痛快,而许萱则不然,她模棱两可的态度,让我做判断的时候很痛苦。
我认为,痛苦和痛快之间缺乏的是爱,这种爱包含但不限于亲人之间的爱、情人之间的爱、爱人之间的爱、朋友之间的爱,无论是何种爱都行,但前提是必须要有爱。因为,痛快(tong kuài)一旦没有了爱(ài),便会成为痛苦(tong ku)。
为了避免我的痛苦,我抛弃了选择,不再纠结买与不买,凡是看上眼的通通买下。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,那就是十分占地。我们买的各种零食和水果,足足装满了三个超市最大号的塑料袋。到家之后,只能先把它们丢到阳台,等真正需要吃的时候,再把它们请进屋。
回到家之后,我对许萱说,我的烟抽完了,我要再去买一条烟。许萱说,你抽什么烟,我去给你买吧。我说,不用了,你挣钱也挺不容易的,还是自己攒着吧。她咬着嘴唇,说,好吧。
我到小区外的小卖部买了一条烟,出来之后,转身又走了进去,因为我发现他们这里新搭了一个贩卖果蔬的架子,架子边上摆着几个西瓜。我让老板帮我挑了两个西瓜,付了钱后,我一手拎着一个西瓜袋子,让老板把烟夹在我的腋下。
“开门。”到了家门口,我懒得把西瓜放下,便用脚踢着门。
许萱打开门,发现我拎着装着西瓜的塑料袋,赶紧哈腰要接过袋子。我对她说,不用拿西瓜,先帮我把烟拿走。许萱从我的腋下拿走了烟,放到鞋柜上,转身又要帮我拿西瓜。我说不用,我把西瓜也放到阳台。
我回到客厅,一屁股坐到沙发上,发现烟还在鞋柜上,又站了起来,拿过烟,拆开之后拿出一包,一边继续拆一边走回茶几前,再次坐到沙发上,从烟盒中取出一支,却又找不到打火机了。许萱从电视柜上拿起一个打火机,扔给我,我谢过,点燃香烟,吞吐起来。
许萱罕见地没有回到自己屋里,而是坐到沙发上,拿起我的烟盒阅读着上面的文字,还低声读出了每个烟盒上都会印有的文字“吸烟有害健康”。我看了她一眼,问:“我抽烟是不是很呛呀?要不然我掐了吧。”
许萱连忙微笑着说:“不不不,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就是随便看看……烟真的这么好抽吗?”
“这个怎么说呢?”我说,“习惯大于作用吧,就是觉得没事儿的时候,手里不夹上一根儿,特别扭。”
“抽烟的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,但是却都戒不了,就是你说的习惯大于作用吗?”
“也不全是吧,那天我跟大周还聊这事儿呢,他说他戒烟不成功是因为战胜不了自己的心瘾。”
“其实好多东西都一样,不是生理上的瘾戒不掉,而是心理上的瘾难除。”
我再次看向她,不明白她的意思。许萱轻轻地把烟盒放回到茶几上,拿起打火机,按了几下,火苗一亮一灭的。
“中午吃点儿什么?”她看着火苗,问我,“我看你厨房里的东西挺齐全的,要不然我做点吃的吧?”
“你还会做饭?”
“为什么不会呢?”她放下打火机,看着我笑了,说,“以前我上中学的时候,家里的饭基本上都是我做,我妈总是在家里的小卖部打麻将,没工夫给我和弟弟做饭,所以只能我来做了。”
看到她用平和的心态去回顾自己少年时期的苦楚,我便感到一阵心酸。我想,许萱经历过不怎么好的童年,她现在想要追求幸福的生活,虽然有一些行为和方法值得商榷,但这也不能算是她的过错呀。更何况我理解的她的这些行为和方法并没有违法,甚至在道德宽松的人的视角里根本就不算是个事儿。
“唉,跟你一比,我简直就是个残疾人……不瞒你说,我也是最近才学会做饭的,还得在灶台边上摆上菜谱照着做,做的还不怎么好。”
“我做饭的水平也很一般,你想想啊,从来没人教过我,我只知道把菜炒熟了,放上盐……”许萱说到这,说不下去了,瘪瘪嘴,叹了口气。
我的怜悯心又起,恻隐心大动,冲她摆了摆手,说:“别说了。”
许萱低下头,开始玩弄手指,她的样子看起来既委屈又可怜。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氛,便将手中的烟揿灭在烟灰缸中,站了起来,说:“我上个厕所,一会儿咱俩出去吃吧,别在家里做了,等下午他们都来了之后再商量晚上吃什么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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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,我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,李讴歌给我打了个电话,说他和陆斌、刘鑫已经从他家那边出发了。我问,大周和路晓露呢?李讴歌说,他俩上午告诉我,他们直接开车过去,就不来我这汇合了。
挂了电话,我走到小屋门口,门半掩着,我看见许萱正在床上背对着门侧躺着,拿着手机发着信息。我轻轻敲了敲门,她转过身,看到我之后,坐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