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去他妈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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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晚上，我们没再遇到老黄和他的小女伴儿。我想，人家俩人或许开了个房间，做了一些众所周知的私密的事情。我们四个玩累了之后，只是在公共休息区域躺了一会儿。经过老黄的瞎搅合，我们的兴致都不怎么高——或许对余新并没什么影响，他玩儿得还是很开心的。这件事与夏云朵无关，但是她为许萱和我打抱不平，生了一肚子闷气，余新哄了半天，终于把她哄笑了。我和许萱各怀心事，玩儿起来也不过是在装腔作势，笑的时候假模假式。

第二天要离开的时候，外面居然下起了雨。前台的雨伞都被借出去了，我只得冒雨跑到停车场，从车上拿下两把伞，又跑回大厅。夏云朵和许萱打着一把花伞，搂在一起，躲避着雨滴。我和余新则不像两位姑娘那样相拥，而是互相谦让，这样的坏处很明显，我们两个人的半拉身子都被雨淋湿了。好在我的车停得离前厅大门不远，很快就走到了。

我问夏云朵，要不要先去我家避避雨。夏云朵说，我困了，想回家睡觉去。我说，回我那儿也能休息。余新说，把我们俩送回我们家吧。我问夏云朵，行吗？夏云朵说，听你余叔叔的。我说，我明白了，回我们家的话，我太碍事儿了。夏云朵坐在我的正后方，他用膝盖顶了一下我的椅子靠背，粗声粗气地说，滚！余新笑着说，我发现小乐不像以前那么怕你了。我说，我从来也没怕过她，我以前是尊重她。夏云朵横气地说，你现在就不尊重我了吗？我说，你是我小姨，我永远尊重你。夏云朵说，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？我不再理她，问坐在副驾驶的余新，余叔叔，你们家在什么位置呀？余新说，我们家在世界公园那边儿，你先上京开高速吧。

车子开上高速，雨忽然大了，伴随着阵阵大风，雨刮器转动的速度赶不上雨水落下的速度。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，我从来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开车上过高速，于是不得不放缓速度。夏云朵在后面指挥我，让我打开双闪，避免后面的车看不到我们，造成追尾事故。我听从了她的建议，打开了双闪，慢慢行驶在最外侧车道。好在这阵急雨出现的时间并不长，还没有到收费站，雨便小了。

我把车停在余新家小区门口的时候，雨已经很小了，可以不用打伞了。夏云朵和余新下了车，本来还想和我们寒暄两句，但是我的车挡着小区出口，里面的车出不来，一个劲儿地“滴滴”我，他们便和我们简单地道了别，挽着手走进小区。我扭头问许萱，要不要坐到副驾驶来。许萱说，不了，咱们别挡道了，赶紧走吧。

回到家的时候，雨已经完全停了，小区外面停车的空场一片泥泞，地上乱七八糟地躺着一些砖头，看来是大家为了不将脚上的泥带到车上而丢下的落脚点。这很不好，因为没有标准的停车线，大家都是根据边上汽车的位置来停好自己的车，而满地砖头就成了阻挡轮胎顺利前进的障碍。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，才将车停好。打开车门，脚边正好有一块砖头，我踩了上去，他妈的，我发现我的周围有且仅有这一块砖头，边上除了污水就是泥泞。好在这是一块整砖，我的双脚脚尖能同时点在上面。我扶着车门框，探头对许萱说，你先别动，我再挪个地方。许萱问，为什么要挪地方。我说，他妈的，脚底下全都是泥水，走不过去。许萱说，那你赶紧进来吧。

我一步迈回驾驶室，重新打着火，将车挪至离小区更远一点的位置，那里地势略高，砾石地面，没有污水和淤泥。

我和许萱默默无言地走回了家，她让我帮她将泳衣晾到阳台后，便要回自己的小屋。

“哎……”我叫住她，想和她聊聊，她回过头，我看着她悲伤和疲惫的眼神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，说，“没事儿了，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，昨天玩儿了一晚上，挺累的了。”

许萱没说话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，关上了门。

我将我们两人的泳衣晾好，也躺到了床上。我侧身看着阳台上许萱那绿色的泳衣，倏地想起了霍晓莹，她的笑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。自从她离开我之后，我们之间便没有了任何联系。

我莫名地想要给霍晓莹打个电话，想要听她的声音，想要听她鼓励的话。这个坚强的姑娘，就像是我的榜样和偶像，就像是我的打气筒，似乎只有她才会调动起我的积极性——我指的是健康的，向上的那种积极性。

我不知道她最近的生活怎么样，我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是否如意。我没能在她离开之前完成她想要见到心上人的愿望，我又感到有些愧疚。我想，我不能在我心里烦乱的时候打扰她，我应该给她报喜。可是，我他妈哪儿有什么喜可报呀？我总不能告诉她，我破处啦，我睡过女人啦。这简直太不像话了。

霍晓莹的笑脸逐渐隐去之后，绿色泳衣再次映入我的眼帘，接着，一个长着猫头鹰眉毛的细长眼睛中年男人的面孔出现了。是那个被许萱称为“黄叔叔”的男人。

我单纯地憎恨他。我的这种憎恨，有些莫名其妙，毫无根源。我为什么要恨他，难道是因为嫉妒吗？是的，也许真的是嫉妒，我嫉妒他曾经或许得到过许萱。但是，陆斌同样也曾与许萱姘合，我对他却是充满愧疚。我认为，也许老黄是一个中年人，他不应该得到许萱，这不道德。然后，我又想，陆斌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与许萱姘合，他就道德了吗？不对，不是这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