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操蛋的2011年终于要过去了。
12月31日23点59分的时候,我照例拿起手机,给霍晓莹发了一条短信,祝她和叔叔新年快乐。霍晓莹没有立即回复我,而是等到了2012年元旦的早上,才同样祝我新年快乐。我们又简单地聊了几句现状,无非都是一些和之前生活一样的话。
新的一年到来了,原铁路等人似乎又踪上了新的目标。孙甜甜告诉我,原铁路最近又开始总带着一个新朋友来家里了,看着呆头呆脑的。我说,这样也好,省得可着我一个人祸害。一月份整整一个月,孙甜甜都没有和我私会,因为原铁路总是带着朋友在家打麻将。我知道后,心想,他们的手段如此老套,我当初也真是够傻逼的,这么粗糙的套路,居然也会把我绊住。后来,过了一段时间,我想明白了,绊住我的不是套路,而是空虚和贪念。
陆斌、李讴歌和于周来我家的那次,给我的那个信封里足足有一万元钱。后来我联系他们,说要把钱还给他们,毕竟这些钱对于陆斌来说可能不算什么,但是对于李讴歌和于周来说,是不小的数目,即使是他们三个人平摊的,那也是李讴歌和于周一个多月的工资呢。就算我之前背上了巨额债务,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他们坚持不要,说这不是给我度过难关的,而是出于对我姥姥去世的尊重。这个理由让我无法拒绝,只得收下,决定以后找机会慢慢还给他们。
我一个人生活,只要不去接触黄赌毒,开支就会很小。不出门的时候,一天只吃一顿饭,并不是不饿,而是因为懒。我觉得,我得想办法改改自己这个毛病了。但是我的意志力又不是很强,总是制定好目标后,执行一两天便放弃了。我想,还是找个人住进我的小屋吧,那样的话,至少我的生活不那么邋遢。
我把我的这个想法告诉了朋友们——当然,是那些好朋友,而不是原铁路或者吴晓诚这样的坏朋友。刘鑫动心了,但是他说因为我家离他工作的地方太远,交通上实在不方便。于周和李讴歌都说,如果我要是能免费给他们提供一套独立的住房,他们便会带着女朋友搬过来。我说,去你的吧,我还指着房租活着呢。陆斌说,干脆你把你的小屋收拾出来,当成客房,以后我们隔三差五就去你家开趴体,晚上就不回去了。我说,干脆把我家改成游戏厅得了。陆斌笑着说,这倒也是个好办法。我说,也去你的吧!夏云朵却说,小乐,你可千万别再让你的小屋里住人了,万一以后我要是跟余新吵架了,我还得去你那儿住呢。我问她,小姨,你跟小姨夫吵过架吗?夏云朵说,怎么不吵,以前不觉得他有问题,现在生活在一起了,问题越来越多了。我问,那你们谁能吵赢呀?夏云朵说,废话,当然是我了。我说,既然是你赢了,那过来避祸的应该是他呀。夏云朵说,他敢!我开玩笑地说,既然你们的感情不和,那我去劝劝小姨夫和你离婚吧。夏云朵笑着斥责我,说,去你的吧!
为了不让自己的生活总是这么无趣,我觉得还是多出门转转比较好。1月份的后半个月,我开着车把北京城里及近郊转了一个遍,没有目的地,完全随缘,开到哪儿算哪儿。这让我认识了不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。我并不发愁因为迷路而回不了家,因为只要我能开上环路或者任意一条高速或者国道,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,即使绕远也在所不惜。我几乎没有开车进过山,我怕自己真的迷了路,山里可没有横平竖直的道路。
我非常喜欢过年前后的那几天,路上车辆稀少,开起来非常痛快。不过当我晚上看着万家灯火的时候,寂寞的心境再次涌来。别人家过年都是团聚,而我则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厨房里煮了一袋速冻饺子,难免不让人觉得悲哀。夏云朵让我去陪小姨姥姥和小姨姥爷,她说她要在余新家过年。我骗她,说把脚崴了,哪儿也去不了。夏云朵说,你怎么不小心点儿呢?我说,我笨呗。夏云朵说,等过完年,我和余新去看你。我说,等过完年,我的脚也就好了。夏云朵说,你真够事儿的,随你便吧,别到时候因为空虚寂寞冷,哭鼻子就行。我笑着说,我就是哭也得躲被窝里哭呀,怎么能让你看见。
大年初一的时候,我开车去了一趟墓地,带着一些点心和鲜花去看望了父母和姥姥。这是我经历赌博输钱卖房之后第一次来到父母的面前。在这之前,我一直不敢来见我的爸爸妈妈,虽然我接受了这么多年唯物主义的教育,但是依然不希望他们在那边为我担心。现在,我已经熬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,终于可以勇敢地面对了。
我跪在父母的墓碑前,细数自己犯下的错误,并且认真反思,告诉他们我现在已经真正长大了,变成勇敢的男子汉了。说完自己的情况后,我又对着墓碑发誓,向他们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碰与赌博有关的一切东西了。我相信,我的父母看到我的决心,一定也会为我感到欣慰,即使他们的儿子曾经犯下过无法抹去的错误,但是我是真心悔改的,我不会当着父母的墓碑说下任何一句假话。
告别了父母之后,我又在墓园里找到了姥姥的墓。姥姥并没有和姥爷合葬在一起。姥爷很早就去世了,当时还是进行的土葬,他埋在更往南的一处小公园里,没有墓碑,只有一个小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