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个头发,就足足塞了有好几分钟。
然后香皂洗手......
一整套下来,慢腾腾的不说,还一股子穷讲究的酸臭味儿。
谭老三像是看戏一样,看完了全程,对顾言川不由更加同情了几分。
这家里出了这么式儿个婆娘,简直看着都要烦死个人了。
顾老太太收拾好自己,抬头就看见谭家三小子皱巴着脸,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。
她一愣,然后礼貌一笑。
谭老三赶紧敷衍一笑,然后连忙移开视线。
胳膊怼了怼一边坐着的顾言川:“唉,你姥天天这样啊?”
顾言川看着书,闻言抬头看了一眼,脸上是习以为常的平静。
“嗯!”
“啧啧啧,虽然我是不太待见你,但是你是真倒霉,就这样式儿的,我阿娘一天能骂八百遍!”
这边的事情暂且不提,光是田里就是足够热闹。
这天一大早,杨家老太太跟谭老婆子,就去了工分登记处,领了扁担茅篓子,记上了挑粪的活计。
要知道,这臭烘烘的活,平时压根就没有人愿意干,都是谁来晚了,没活干,才不情不愿去挑粪。
一天下来,身上滂滂臭,熏得人吃饭都没胃口。
因此对于两个老太太主动领这活,计分员十分不解。
“婶子,你们来的算早,还有活,不用挑粪!”计分员也是他们谭家这一派,一个高中毕业的小闺女,叫谭兰。
平时也是温温柔柔的,十分讨人稀罕。
“兰丫头,我们两个老婆子,今儿啊就想干这个活,你记好了没?”
“记好了!”
“那成,我们走了哈!今天来晚的龟孙儿,可是得要谢谢咱两个!”
“嘿!谁说不是!”
本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,虽然年纪大了,但是两挑粪对两人来说,那还是手拿把掐儿的。
而且,都是经历过饥荒时候的人,最是知道粮食的重要,而作为壮地的好东西——大粪,虽然滂臭,她们平时也不乐意干挑粪的活,但实在是也不讨厌它。
相反还很是稀罕的,老天爷多好的肥料,还不要钱,镇上化肥好几十块钱一袋儿呢!
还有钱都不一定能买来。
想想今天要浪费好几桶,心里也是有那么丢丢心疼的!
心疼归心疼,随着上工钟敲响,社员们一个个都投入自己今天的任务中。
时间晃晃悠悠过,马上到了中午,原本如火如荼干活的婆子爷们也是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。
期待着下工之后,吃上一碗饭,来填充自己开始咕咕叫的胃。
而就在这时,变故发生了。
杨老太太跟前面几步的谭老婆子对视了一眼,齐齐加快了脚步。
“让让,让让,赶紧的,别挡着路!”
“噗通!”
“嗷!”
“哗!”
“啊!”
坐在地埂边上歇息的张翠莲,兜头被浇了一桶粪水还不算,那大木桶子直愣愣磕她后脑勺上,脑瓜子嗡嗡的。
“唉你个张翠莲,你耳朵是塞驴毛了,听不见人招呼是不?”
“让让,哎呦!”
“哗!”
“呕......”
张翠莲被这倒打一耙的话气死了,啥她好好坐田埂上就被浇了一桶粪还不算,还被人骂!
转头就要骂回去,刚张开嘴,就惊恐看见,又一桶粪水直直朝自己晃悠过来。
然后......
好死不死,她被灌了一嘴,当即就呕了出来。
“谭老姐,你干啥不走了,你说说,我这......都是啥事儿啊!”
“啥叫我不走了,都怪张翠莲,歇起来没够,撅着个大腚就坐到路上,喊着让她让让就是不动弹......”
“你们,呕,你们两个老货,呕......”
张翠莲被气得,指着两个人的手指直哆嗦。
这边闹出动静,而且还是临近下工的时候,不少人陆陆续续都聚了过来。
本来也就是抱着看热闹的想法,到跟前一瞧,各个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气。
“我滴个老天娘嘞,翠连婶子这也太......”惨烈了点吧!
后半句话,不用说,大家也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。
“杨婶子,大花婶子,这是咋回事啊?”
“还能是咋回事,我离得近都听见了,好像是谭家我大花婶子挑粪,招呼着翠莲婶子让开,翠莲婶子坐路上不让,这才泼到的!”
“啊,那这是翠莲婶子的不对啊!”
“可不是吗?真是的,最烦那些干活没眼力见还碍事儿的!”
“我说张翠莲,既然都是你的错你就赶紧起来吧,别还坐到路上了,真是的,这粪水多稀罕啊,可是壮地的好东西,就因为你浪费了满满两大桶!”
“我看啊,到时候就从你家工分里扣才行!”
这话一出,惹得不少人附和,毕竟这是公家财产,分下来还有他家一份呢!
要说张翠莲,现在还真就正正好坐在那路中央,听着大家一句句的指责还要扣她家的工分,她是又气又急。
算是尝了一把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的滋味儿!
一听到竟然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