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长这么大还没碰到过这么大面值的钱。
甚至她很少有机会碰到钱,偶尔姥姥给的,也会被阿娘很快收走。
但是弟弟就不用。
她,不敢说,也不敢要。
因此拿到钱的那一刻,她有些不知所措,又有些激动。
但是想到自己答应明天要做的事,又感到害怕。
黄金娣打了半天,也打累了,看着死丫头就知道低着个头不说话,跟个木头桩子一样。
就一肚子气:“还不赶紧滚去把衣服换了,这副样子叫外头人看见,还真当你有毛病呢!”
这可是不行的,这个死丫头将来可是要嫁出去给她儿子换彩礼的,被人当成有病可不好!
这样想着,生怕有人听到刚才她说死丫头有病的话,脑袋伸出去看了看,确定没人,刚松了一口气回去。
就听见隔壁传来的笑声。
咯咯的,谭金娣脑袋一懵,完球,忘记隔壁那一家子遭瘟货了。
“哎呀,原来是坐水里了呀!你说说你这死丫头,你也不早说,早说了娘不就不打你了吗?”
“哦,怕被人说啊!没事,娘刚才出去看了没人,这关乎女娃子家名声的事,不能有人乱说嘴的!”
“反正外头没人,有人传就是两边邻居传出来的,老娘到时候骂不死他们!”
开玩笑,谭金娣家左边是大路,右边就只有谭建东一家,而且这话压根就是对着两家之间的院墙说的。
那指向性简直是不要太明显。
院子里学习的兄妹四人:......
就无语好吗?
跟白珍珠还有个小破房间相比,谭招娣就更惨了点。
她住的地方就是灶房的柴堆,甚至没有被子,就一个小布包装着她仅有的几件破衣服。
晚上睡觉就拉一件出来盖着,到了冬天灶房做饭,前半夜还有点热乎气,倒也冻不死人。
本来谭招娣是跟着谭金娣夫妻两人一起睡的,但是随着她年纪大了,谭金娣就觉得她碍事儿了起来。
把她赶到了灶房,那时候她也就五岁,其实家里是还有一间房间的。
但是谭金娣说了,这是给弟弟留着的,她是女娃子,住了招晦气。
她不明白,但是看着家里人都不说话了,她也就不敢说了。
还记得刚开始的一年,晚上她实在是冷的受不了了,就划了火柴在灶膛里烧起了火。
真好啊!她一下子就暖了起来,她真是开心极了,就想着,是不是多烧一会儿,屋子里热乎乎的,她睡觉就不冷了。
她往灶膛里添柴填得就更起劲了。
哪知,谭金娣半夜起夜,刚出屋门就见灶房里有火光。
瞌睡一下子就被吓没了:“娃儿爹,快起来,灶屋着火了!”
“啥?”
一家子过冬的粮食锅碗瓢盆,甚至柴火都在里面呢!
两口子急急忙忙下炕,顾不得其他,一盆冷水下去,火灭了,谭招娣也被浇了个透心凉。
“爹,娘!”谭招娣不知道爹娘是咋了。
“招娣儿,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啥呢?”
“我,我太冷了睡不着,就,就想烧火暖和一下!”
招娣爹(谭金贵)沉默了,谭金娣打开锅盖一看却是直接炸了。
那锅里压根就没添水,死丫头也不知道烧了多久,锅底通红通红的。
“死丫头,你要死啊是不是,你烧火烧火不知道往锅里添点水啊!咱家可就这一口锅!”
这年代大铁锅可是稀罕物,一家子分家,为了一口锅闹得不可开交的不在少数,倒不是说一口铁锅多贵。
而是买铁锅是要工业票的,他们这些个平头老百姓根本就没有,只能去那些家里有工人的家里去换。
费钱又搭人情。
“冷冷冷,怎么不冷死你啊!老娘不知道能有多冷,这柴火是一家人要过冬使一冬天的你不知道?你给霍霍完了,想冻死谁你说!”
“果然是个赔钱货!”
“行了,你好好说,我去睡了!”谭金贵也觉得自家闺女这事儿做的过火,但是他又不能像婆娘一样逮着闺女打骂一通。
只能不管不阻拦,自顾自睡觉去。
谭金娣见自家男人都不管,打的就更起劲了。
最后,夫妻两人是回了热乎乎的炕上。
谭招娣则是被冷的再也睡不着了,因为自己仅有的一件衣服湿了,被水打湿的棉衣有些重,也有些凉而且越来越凉。
刚才爹娘进来的时候门没关,灶膛里的热气散了个干净。
她现在光是坐着就打寒颤,但是她也不敢脱衣服,因为脱了就没得穿了。
只能尽力把衣服拧干,就这么睡了一晚。
结果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