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老夫人今日虽然受了不小的惊吓和刺激,但到底也做了几十年的侯府主母,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。
她抬头看了看沐清云,“还有不少客人没走,你大嫂和二嫂现在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了,快去帮忙,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。”
文老夫人偏疼小儿子,但对小儿媳妇一向是不喜欢,倒也不是沐清云哪里不好,而是她原本属意的儿媳妇是自家侄女。
本想着亲上加亲,奈何齐彦铁了心,非沐清云不娶。
这么些年来,文老夫人不是没有给齐彦塞过侍妾,但无一例外,不是被发卖出去了,就是被收服了。
所以文老夫人和沐清云向来只是表面上关系和谐罢了。
沐清云笑笑,“母亲,今日因着您远房表妹,咱们王府算是把定远王得罪狠了,不知道您准备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?”
文老夫人自然听出了沐清云语气里的埋怨,顿时有些不悦,“你这是在怪我?”
“儿媳不敢,不过是替三爷委屈罢了。”
“这侯府爵位是大哥的、您名下的那些田庄铺子更是将近就成都到了二哥手里。”
“只有三爷,平白占了‘偏爱’的名声,除了您每日把‘最疼爱老三’这句话挂在嘴边,他什么也没得着。”
“哦,儿媳说错了,还有大哥和二哥的嫉妒。”
文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,“管家之权可是在你手上!”
“哎呦,可不是,儿媳拿着每个月一百两的月银,干着最操心的活儿。”
沐清云示意丫鬟拿出一个木匣子,“这是府里的对牌和库房钥匙还是还给您吧,儿媳真是担不起。”
“每个月公中的银子都是您拨进来,支出更是要一一记账,就连一个铜板都不能错,儿媳真的是愚笨,干不了这个活了。”
齐彦低着头,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。
文老夫人心里一惊,难不成小儿子也怪上她了?
不等文老夫人开口,沐清云抿了抿唇,继续道:“之前三爷跟着端王,每日无所事事,只等着将来大哥承袭了爵位,自己分家出去单过。”
“现在好不容易借着云汐和我的情分,在定远王麾下谋了个职位。”
“虽然起早贪黑的很辛苦,但三爷精气神儿跟以往都不同了。”
“儿媳这心里是又心疼又欣慰,只盼着三爷能争出个军功封妻荫子。”
“不比徒有侯府贵公子的名头强吗?”
“可现在呢,就因为您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那武安侯夫人,才让她越发张狂!”
“今天更是瞒着所有人,把那林婉儿和陆靖廷带进了府里。”
“这满京城谁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?”
“说句不死不休也不为过!”
“您就看不得三爷好吗?!”
“放肆!”文老夫人气得用力拍了下桌子,震得茶杯都滚到了地上。
厅上的下人们哆哆嗦嗦地全跪了下去,生怕主子们一个不顺心,就把气撒在他们身上。
沐清云不甘示弱地看着文老夫人,“我夫君的前程都要被人害了,我还不能说了吗?!”
“京兆尹还能让人击鼓鸣冤呢,您这儿难不成还不让我说话了?!”
“三爷老实孝顺,嘴又笨拙,我再缩成个鹌鹑,以后分家了,怕是连碎银子都拿不到,只能灰溜溜地滚出去!”
文老夫人气得直捂着胸口,怒斥齐彦,“你媳妇儿这般忤逆长辈,你就跟个蜡烛一样戳在那里,一句话也不说?!”
齐彦抬起头,“敢问母亲,云儿哪里说错了?”
“三弟,休要浑说!”
靖宁侯世子齐俊跑了进来,瞥了一眼沐清云,上前拉住齐彦的袖子,斥道:“不得对母亲无礼!”
“呵,”齐彦冷笑一声,“大哥这是要给我扣一个‘不孝’的名声?”
齐俊知道齐彦是彻底怒了,他自己也很生气,怨母亲糊涂,但此刻也不好再多斥责什么。
“今日确实是我们招待不周,明日我和你一起,备上厚礼,亲自到定远王府去登门致歉!”
“大哥以为定远王会搭理我们?”
齐俊脸色一僵,讪讪地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沐清云,“实在不行,就让弟妹去跟定远王妃…”
“敢问大哥,想让我跟云汐说什么?”
齐俊愣了一下,“自然是请她见谅。?”
“见谅?”沐清云冷哼一声,“您说得还真轻巧。是不是还指望人家大度地放过陆靖廷和林婉儿这俩贱人?”
“最好能搞个宴会,将武安侯夫人请过来,大家你好我好的握手烟盒?”
齐彦没说话,但他心里确实有这个想法。
毕竟定远王室出了名的严肃认真,还从来没有人能走后门到他麾下做事。
三弟可算是第一人了,倒不是不相信自己弟弟的能力,只是齐俊还是更相信是因为沐清云和萧云汐的关系,定远王才愿意给这个脸面。
“大哥,”沐清云淡淡地道:“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。云汐与我虽不如母亲与武安侯夫人那般是远房表亲,但自幼一同长大,感情深厚。”
“今日因着要维护母亲的颜面,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拦着她,可是让她受了不少委屈的。”
“不说我心里多心疼了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