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远王府的马车缓缓驶过街巷,车轮碾过碎石路地面,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响声。
马车车身通体为黑金楠木,没有过多装饰,只在车门前雕刻着精美的花纹,简单却又不失高贵。
车内铺着厚厚的软垫,中间的楠木小桌上摆着两盘点心和一壶热茶。
墨若尘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,萧云汐正襟危坐,明亮的眼眸时不时瞄一眼旁边的男人。
她忍了忍,还是决定问清楚。
“王爷,您为什么要给谢珺遥面子?”
语气里有疑惑也有委屈。
墨若尘睁开双眼,看着她,“委屈了?”
萧云汐撇撇嘴,“污了耳朵和眼睛,算不上委屈。”
“倒是王爷您,一个醉汉言语冒犯您的妻子,一个贱妇辱骂您的妻子,您自己脸皮厚,不怕面儿上不好看,妾有什么好委屈的。”
说不委屈是假的,那两个贱人虽然受到了惩罚,可是上辈子的血债他们还没有偿还。
萧云汐当然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彻底要了他们的命,毕竟镇南王还在边境领兵。
但谢珺遥上下嘴唇一碰,这男人就不追究了,怎么看都是个怂蛋!
早知道就该自己上去抽,抽他们个半死。
萧云汐脸色冷淡的很,冷得墨若尘有些心疼。
他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,温柔地将她揽到怀里。
萧云汐将头瞥向一边,不理睬。
墨若尘叹口气,想要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,却被她“啪”地一下拍掉了。
他干脆握着她的手,搂着她的腰,将头放在她的头顶,低声轻哄道:“知道你生气,更知道你委屈。”
“但现在不是时候。”
“昨日探子来报,老镇南王怕是不行了。”
萧云汐惊讶了一下,“怎么会?”
老镇南王虽然年逾古稀,但是身体一向硬朗,至少能蹦跶个几年,怎么现在就要不行了?
“不清楚,但有可能是人为。”
“谁?”萧云汐脑子里想了一圈。
老夫人?不可能。
阮氏?不可能。
陆靖廷?不可能。
林婉儿?有可能。
但林婉儿图什么呢?
墨若尘抬起萧云汐的下巴,直视着她的眼睛,“还有,谢珺遥身边的谋士,玉子易通过大漠的人,离京了,朝着镇南王藏军队的那座山去了。”
什么意思?
谢珺遥和镇南王联手了?
想干嘛?
造他老子的反吗?
“谢珺遥疯了吗?”萧云汐都糊涂了,“这就是他今天死活要保住陆靖廷和林婉儿的原因吗?”
“是,也不全是。”墨若尘轻轻抱着她,“夫人,谢珺遥对你没有死心。”
“大历最有权势的人,是皇帝。”
“皇帝可以为我们赐婚。”
“皇帝可以赐我们和离,甚至找个合情合理的由头赐死我。”
“皇帝还可以让你入宫伴驾。”
萧云汐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,这谢珺遥就这么想得到自己吗?
“为什么呢?就因为我小时候打断过他的牙?”
墨若尘轻笑一声,“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,只要我们不让他得逞就是了。”
随即,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只有死人才老实。
“所以你刚刚答应留陆靖廷和林婉儿的命,就是为了麻痹谢珺遥?”
“嗯,谢珺遥此人异常自负,越是跟他反着来,他越蹬鼻子上脸,顺着他,反而让他以为咱们怕了,他才能大意,才会露出马脚。”
“....”萧云汐无语地看着墨若尘,“王爷,您硌着妾了。”
“....”
墨若尘老脸一红,直接把萧云汐捞起来,放在腿上抱着。
“夫人刚刚受了委屈,本王这是心疼。”
萧云汐轻轻挣扎了一下,但发现身下好像越来越烫,就不敢动了。
“王爷,您也一把年纪了,能不能...能不能克制些?”
“面对夫人,和尚都克制不了,何况本王只是个凡夫俗子。”
萧云汐涨红了脸,不搭理他。
“夫人,要不要摸一下?”
不要脸的老男人!
萧云汐绣眉轻蹙,“摸什么,就玉米那么小!”
墨若尘:玉米很小吗?
“夫人是不是忘记了,夫君之大,你双手都握不住,嗯?”
萧云汐怒了,直接上手在他腰间狠狠一拧,“给我闭嘴!”
与马车上的旖旎不同,靖宁侯府现在是肃穆安静地很。
文老夫人一脸冷然地坐在主位上,不屑地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林婉儿和陆靖廷,以及畏畏缩缩站在一旁的武安侯夫人。
“表...表姐,”武安侯夫人讷讷开口。
文老夫人把身旁的茶杯一扔,捂着胸口就开骂:“闭嘴,还好意思叫我表姐,今天我差点寿辰变忌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