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,觉得你二嫂这个提议如何?”
眼前熟悉的人,耳边真切的声音,让萧云汐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我真的重生了吗?
望着主位上闭目沉思的老夫人、旁边一脸看好戏的二嫂、漠然喝茶的大嫂、满眼算计的婆婆…
“郡主,我在问你话!”镇南王妃阮氏再次出声。
萧云汐回过神,看样子,这是重生到了二十岁这一年,嫁入镇南王府的第二年。正好是二嫂提议,从宗族中挑选一子一女,过继到她的名下做嫡子嫡女的时候。
“郡主,靖廷是镇南王世子,未来的镇南王,香火不能断!你入府两年仍无所出,就听你二嫂的建议,养两个合眼缘的孩子在身边,增添喜气儿,说不准,亲生子嗣也就跟着来了。”
阮氏见云汐低头不语,很是不喜,皇族郡主就是不够恭顺。
萧云汐抬头:“母亲,世子自大婚之日便前往边疆驻守,两年来一封书信都不曾传来,云汐可没有吞风有孕的本事!别说过继两个孩子,就是过继一打孩子,世子不回京,我都不可能有孕!”
“再说,世子正值壮年,我也年轻,以后的事情,谁也说不准,现在过继族中子嗣占了嫡长子嫡长女的名分,将来王位传承、家产分配该如何是好?”
这京都谁人不知,镇南王府世子陆靖廷大婚当日洞房都没入就跑到边疆去了,让她成了天大的笑话!
阮氏神色尴尬,转头看着老夫人,笑道:“我这不也是着急了?你二嫂说,族中有一对儿孪生兄妹,五六岁的年纪,男孩儿陆一鸣活泼机灵,女孩儿陆娉婷文静可爱,前两日抱来给我瞧了,很讨人喜欢。”
萧云汐沉默不语,双眸满是冰霜。
上辈子,她就是选了这对孪生兄妹,记在名下,当成嫡子嫡女。
为了教养他们成才,不惜豁出脸面,跑到皇帝舅舅面前求恩典,将他们放在尚书房,和皇子公主们一同随大儒学习。
他们也算争气,陆一鸣能文能武,号称京都四公子之首,陆娉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,位列京都贵女榜前十。
但她始终记得,这对兄妹有多么狼心狗肺!
上辈子,陆一鸣沉迷青楼花魁,日日沉浸其中,还扬言要娶回家。陆娉婷为了嫁给所谓的京城第一才子,偷着与人私通,还有了身孕。
她派人去查过,那花魁是皇帝舅舅不放心镇南王府,才故意派过来接近陆一鸣的。
她当时还怕陆家出事,除掉了花魁,不仅让陆一鸣对她恨之入骨,更是失去了皇帝舅舅的宠信。
那京城第一才子更是徒有其表,其实内里就是草包,还到处沾花惹草,染上一身脏病。
她怎么能看着自己如珠如宝养大的儿女受欺骗,一心想要劝醒他们。最后更是求太后指婚,一个娶了高门贵女,一个嫁给侯门贵子。
她殚精竭虑,一心为了他们好,结果呢,在她缠绵病榻时,想见他们一面都难。
哪怕是临死前,她还是一心想着让他们收心好好过日子。
“一鸣,娉婷,你们听娘说,明媒正娶,娶的是贤良淑德,大家闺秀,嫁的是品行端正,那花魁和所谓的第一才子根本就——”
“母亲可知,她已经怀了我的骨肉!”陆一鸣恨恨地说道。
萧云汐看着养子眼中的怨毒,心都凉了。
“哥哥多此一问,母亲想要的就是郡主的荣耀和地位,我们又不是她亲生,只不过是她给自己博取好名声的工具!”
“我们寒窗苦读,女红刺绣,琴棋书画,都是为了给你争脸面!你有了面子,我们却累半死,凭什么?你这种母亲,就应该早点去死!”
萧云汐眼里满是不解,哽咽地说“我虽然不是你们的亲生母亲,但到底教养你们这么多年,你们居然怨我恨我至此!”
“母亲?!你也配!”
陆一鸣讽刺大笑:“如果不是你,我们怎么会一家分离这么多年?我的生母会是王妃,怎么会在外吃苦?你仗势欺人,才让我们无法团圆,你去死吧!”
“没错,你不止鸠占鹊巢,还愚蠢至极!事到如今,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?”
“我错?”
萧云汐嗓子一阵腥甜。
她望着眼前满脸厌恶的子女,内心满是绝望!
他们的生母是谁?是那位据说身世卑微,无依无靠,镇南王陆靖廷的远房表姐?!
难怪,向来注重血脉传承的镇南王府,会让她过继宗族子嗣充做嫡子嫡女。
她居然天真的以为这是镇南王府对她的补偿!
根本就是个骗局,让她这个出身高贵的郡主养大低贱外室的子女,真是好算计!
可笑,实在可笑:这么多年,劳心劳力,到头来,夫君是别人的,儿子女儿是别人的,终其一生,都是别人的绊脚石。
萧云汐被活生生气死。
“郡主?郡主?你怎么了?”
镇南王府大少夫人李氏,眼带关怀地问。
萧云汐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心里的愤恨,“长嫂,我没事儿。”
“郡主,靖廷常年驻守边关,你膝下空虚,不如就将那两个孩子养在身边,我再修书一封给靖廷,待他同意后,就开宗祠… ”
“母亲”萧云汐打断了她,“现在迫不及待地过继子嗣,对世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