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云汐不解的抬头,“还有一个是谁,怎么不说了?”
春晓有些支支吾吾,“还有一个年长些的孩子,叫陆振元,父母都不在了,跟着年迈的祖母艰难过日子,大家都说这孩子命格不好,克父克母...”
是他?萧云汐喃喃一句,想起了上辈子的事。
陆振元因为无父无母没少受欺负,跟着祖母靠族里接济过日子。祖母过世的时候,没银子办丧礼,居然自己跑来王府跪求老夫人,邦邦邦的磕头,看着很让人心疼。
她当时实在是不忍心,就让身边的人拿了银子给他,还派人帮他料理了祖母的后事。
后来陆振元在王府当了个管事,负责后院女眷的采买事宜。
当时她已经病得很重了,身边得力的人都被清除干净,陆家被陆一鸣兄妹把持着,过得生不如死,连饭都是冷馊的。
但只要他来后院各处送东西,自己总能收到一个不起眼的油纸包,有时是肉包子、有时是麦芽糖...
她知道,是他。
那孩子,算是陆家唯一一个给过她温暖的人了。
“那孩子命苦,但却是个心性坚韧、善良孝顺的好孩子。”
若是可以,就将他养在膝下,一来是还前世的情谊。
二来嘛,那孩子的生父算是陆靖廷的家奴。
亲儿子要是连家奴之子都比不上,啧啧,丢人啊。
“对了,陆一鸣和陆娉婷的生母,查得如何了?”萧云汐吃着软糯的糯米鸡,赞赏地点点头,这镇南王府厨子的水平还是不错的。
春晓想到来人的禀报,气愤地说道:“郡主,那远房表姐,原来是世子的贴身丫鬟,六年前爬上了世子的床,还有了子嗣,老王爷知道后,震怒不已,差点没废了世子。”
“哦?”萧云汐闻言放下筷子,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世子以死相逼,老王爷实在不忍心,就把那侍婢送到乡下庄子去了,还灌了药。”
“没曾想,那侍婢命大,虽然落了红,但是孩子还是保住了。”
“不过...”春晓迟疑了一下,看着萧云汐的眼睛,轻声说:“有人说,看到过大公子去看过那侍婢...”
萧云汐闻言一惊,“陆靖安?!”
她低头沉思片刻,忽得笑了,看样子,上辈子的陆靖廷也是个傻子啊。
春晓和夏荷不解地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“郡主?”
“春晓,你之前说,那陆一鸣与陆靖廷有几分相似?”
“对呀,郡主,听说眉眼处极为相似。”
听着春晓的回答,萧云汐更是开心了,陆靖安是镇南王的庶长子,长相与陆靖廷十分相似,眉眼处都随了镇南王...
当年是老王爷一锤定音,选了陆靖廷做世子,镇南王可是更属意陆靖安的。
后来,陆靖安的生母被老夫人活活杖毙的,陆靖安与陆靖羡被赶出京城...
萧云汐沉思片刻...拿起筷子,笑眯眯地继续吃糯米鸡。
第二天一早,萧云汐去寿安堂请安。
老夫人早上得知陆靖廷昨夜仍睡在书房,脸色很难看,对云汐更多了几分愧疚,拉着她的手,和善地问:“郡主要去看望永宁县主?”
“是。孙媳与永宁姐姐是闺中密友,感情深厚。她远嫁江宁三年了,如今回京了,我想去探望一下。”
老夫人皱眉道:“听说永宁县主极为刁蛮...不仅不敬公婆,还不准夫君纳妾?”
萧云汐眼眸微冷,淡淡回道:“永宁县主与我都是在太后身边长大,太后常常夸她知礼守礼,温顺可人,祖母怕是听错了吧。”
“那该是听错了,太后都夸赞的人,怎么会是没规矩的人呢。”老夫人讪讪一笑,“既然是你的好友,又几年不曾见面,是该去拜访一下。”
说完,还吩咐李嬷嬷备了一份厚礼给萧云汐,让她一起带去。
萧云汐带着春晓和一车礼物出了镇南王府。
春晓在马车里纳闷地问:“郡主,您与永宁县主向来不和,每次见面都吵架,怎么会想着去探望她呢?”
萧云汐闭目浅笑,“我想她了,想和她吵一架。”
春晓一惊,“郡主,您...您到时候可千万别动手...夏荷又不在,奴婢打不过永宁县主的丫鬟们...”
萧云汐漫不经心地说:“放心吧,我保证动口不动手。”
春晓更惊了,郡主这两年在镇南王府柔柔弱弱的,完全没有以前飞扬跋扈,啊,不是,是率性自在的模样,今天这是怎么了?
“永宁县主,我没下帖子,冒昧前来,你别见怪。”
萧云汐见到永宁县主的时候,内心很激动。
上辈子,在她被诬陷不守妇道的时候,永宁县主坚定地站出来为她辩白,说相信她,为她四处奔走求情...
不管前世还是现在,她们都好多年没见了。
“长乐郡主大驾光临,蓬荜生辉都来不及,哪敢见怪呢?”永宁县主沐清云不雅地翻了个白眼。
...还是那么的讨人厌...
“萧云汐,你看我干什么?!”
萧云汐回神一笑,轻声说:“云姐姐,多年未见,我很想你。”
沐清云被这声儿“云姐姐”吓呆了,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萧云汐叫她“云姐姐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