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羽阁内,萧云汐正在检查陆湛的课业。
陆湛看着萧云汐严肃的脸,抿了抿嘴,脸颊因为紧张,有些发白。
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,春晓忍着笑意,上前为他倒了一杯水,“湛哥儿莫要害怕,喝点水。”
陆湛对萧云汐身边的大丫鬟很尊敬,小声说:“谢谢!”
七岁的孩子,有礼貌,知进退,能吃苦,肯上进,飞羽阁的人越来越喜欢他。
春晓和夏荷甚至私下里说过,湛哥儿的性子很像郡主小时候,要是郡主亲生的就好了。
陆湛小口小口的喝着水,就听萧云汐问道:“可知母亲为何让你们手上绑着沙袋重复写横竖撇捺?”
他马上放下茶杯,恭恭敬敬地回道:“儿子不明白,但儿子相信母亲。您怎么教,儿子就怎么做?”
萧云汐抬眸看着眼前的“长子”,继续问道:“不怕我把你教坏了?”
陆湛惊讶地抬起头,说:“母亲怎么这样问?这些天,儿子的下笔越来越稳,儿子虽然年幼,可也懂得区分好坏。”
萧云汐闻言淡淡一笑,“今天开始,你可以练习完整的字,每日两个时辰。现在母亲教你《三字经》。”
“母亲,不等弟弟和妹妹病好了再一起学吗?”
“你已经等了几日,无需再等下去。”
泽哥儿资质一般,又常常偷懒耍滑,沅姐儿更是娇气,早早就不来上课了。
上辈子他们兄妹,是被她强逼着练字读书,才能有所小成,可最后却恨不得她去死。
这辈子,她虽然不喜欢泽哥儿和沅姐儿,但也没想过针对两个幼童,学业上更是从未区别对待三个孩子,是他们自己不争气。
总不能因为两棵坏树苗,耽误湛哥儿的成长。
“我们开始吧。第一句‘人之初,性本善,性相近,习相远’。”
陆湛立刻端正坐好,一字一句跟着萧云汐读。
讲解过意思,萧云汐提笔将这句话写在了宣纸上,“你照着写一遍。”
陆湛悬腕握笔,按照萧云汐的指点,一笔一划写着。
萧云汐在旁边赞赏地点点头,虽然笔法略显稚嫩,但还算漂亮工整,“你写得很好。”
陆湛红着脸,弯起嘴角,“多谢母亲教导。”
萧云汐看到他羞涩的样子,微笑着说:“中午有水晶肘子和老鸭汤,你还在长身体,多吃点,午休后,跟你夏荷姑姑去院子里练拳脚!”
“嗯!”
陆湛两只眼睛亮晶晶的,不仅可以和母亲一起用膳,还能和夏荷姑姑练拳脚,母亲真好!
“郡主,不好了…”
夏荷慌慌张张跑进来。
春晓连忙走上去拉住她,“你这是怎么了,像什么样子!”
夏荷对着萧云汐俯身行礼,急忙说道:“刚刚有小丫鬟来报,说泽哥儿早起就嚷着头疼肚子疼,到现在都没起来。老夫人派人请了好些大夫!泽哥儿身边的小厮跟老夫人讲,是您把泽哥儿给累到了!”
“鸳鸯正往咱们院子里过来,怕是老夫人要朝您发难了!”
正说着,就有小丫鬟报,鸳鸯来请郡主往寿安堂去一趟。
春晓焦急地说道,“郡主,来者不善啊!”
“呵,她来者不善,你家郡主还去者不善呢。”萧云汐无所谓地摆摆手,转头想吩咐陆湛继续练字,但看到他眼中的担忧,改了主意。
“湛哥儿,带着你这些天的课业,随母亲一起去寿安堂看看。”
“春晓,陈太医还有多久能到?”前两天萧云汐身子不舒服,请了陈太医来把脉,今天刚好来回诊。
“应该快了,吩咐两个小丫鬟,陈太医到了,直接请他去给泽哥儿把个脉,看看他到底哪里不舒服!”
“夏荷,你带着鸳鸯,去把这段时间里,泽哥儿的课业拿过来,一起带着。”
吩咐好,萧云汐对陆湛笑了笑,说:“湛哥儿,母亲今日再教你第二课‘打蛇打七寸’。”
说完,萧云汐迈步向外走去。
湛哥儿看着母亲镇定自若的样子,突然间不害怕了,快步跟了上去。
寿安堂气氛沉重。
老夫人面色依然阴沉,林婉儿在一旁哭哭啼啼的,泽哥儿的丫鬟小厮们还跪在院子里。
“祖母,这是发生了何事?”
陆靖廷下朝回来,一看寿安堂里的情形,立马皱眉。
这是又在闹什么?
老夫人无奈地叹口气,把缘由讲给陆靖廷。
“靖廷,你在外面可曾听说过这种练字的法子?”
陆靖廷垂眸,萧太师是三朝帝师,文学泰斗,书法更是名扬天下,想来,不会有错。
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林婉儿,说:“孙儿不曾听闻有这样的方法。”
林婉儿闻言抬头,急忙说道:“难道是江先生和郡主串通好了?”
陆靖廷心里闪过一丝厌恶,沉声道:“萧太师的弟子们虽然不全都是书法大家,但上至陛下及众位王爷皇子,下至翰林院各位大人,只要是得到过萧太师指教的,皆写得一手漂亮大气的字。”
说着,陆靖廷从怀中拿出一封信,“翰林院王大人的堂兄,现在父王麾下为将,这是他托我转交的家书。”
信封上“吾兄亲鉴 愚弟敬上”八个字,说不出的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