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!”
陆靖跪了下来,双眼通红,“是孙儿不孝,让您烦恼了。”
“但…孙儿不想…”
陆靖廷打小也是养尊处优,他实在想象不到,成为一个普通百姓后,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劳累,连吃块肉都不容易的日子,该怎么活下去。
他知道,自己不想吃这份苦,更不想失去镇南王世子的尊贵身份。
“呵呵”老夫人无力笑笑,“你想花前月下追求真爱,还想占着爵位不负责任,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好事儿?”
“祖母,孙儿…孙儿知道自己错了。”陆靖廷艰难地开口,连日来的种种,他知道,自己错得很离谱。
“知错了?又如何?”老夫人瞥了眼昏死过去的林婉儿,无奈地说:“她们母子三人,始终是横在你和云汐之间的一道鸿沟,你若一开始就去母留子,或者干脆给他们一笔钱,把他们远远打发了,还好说。”
“现在骑虎难下,知错了,又能如何呢?”
陆靖廷深深地看了眼双眸紧闭的林婉儿,回道:“祖母,请您再给孙儿一段时间,可否?”
老夫人不置可否,挥挥手,“你先起来吧。不久之后,你祖父也要回京了,但愿你来得及。”
“谢祖母体恤。”
“云汐不会再教泽哥儿和沅姐儿了,你准备怎么办?”
“这也没什么。前两日有人向孙儿推荐了一位先生,也颇有才名,他愿意来府里作先生。”
“真的?别不是个骗子。”
“不会的,祖母。”陆靖廷说得很肯定,那人介绍的,肯定不会有错。
“那就请来吧,让泽哥儿好好跟着学。”
“祖母放心吧,等下我会去好好管教下泽哥儿,让他以后尊敬先生,不可再顽劣偷懒,不求将来才华横溢,至少不做个‘睁眼瞎’。”
“至于沅姐儿,还要麻烦祖母,寻个出宫养老的嬷嬷来,教教她礼仪规矩、女红之类的。”
老夫人闻言,抬起头看着陆靖廷,心道:要求这般低,是要放弃泽哥儿和沅姐了吗?
也好,以后和云汐有了真正的嫡子嫡女更好。
祖孙俩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,决定了陆泽和陆沅的将来。
林婉儿躺在地上,死死地咬着牙,不敢发出一丝声音。
“你把林婉儿带下去吧,躺在这里太碍眼了。”老夫人冷冷地扫了一眼,毫不掩饰心中地鄙夷,目光如刀子一般,刺得林婉儿浑身冰冷。
陆靖廷站在原地没动,眼底掠过一抹阴鹜之色,沉声把李嬷嬷和鸳鸯叫进来,让她们把林婉儿扶回厢房。
老夫人冷眼看着,不发一语。
回到飞羽阁的萧云汐,换了身衣服,和陆湛一边用膳一边说话。
“你对寿安堂里的事,怎么看?”
“母亲,您…辛苦了…”
萧云汐闻言一愣,上辈子到死,王府里都没有人怜她辛苦,有的只是怨恨和欺骗。
看着陆湛眼中的心疼,她笑了,笑得很温柔:“做我的长子,在我面前学习生活,会十分辛苦,你不害怕吗?”
“儿子从不怕吃苦,儿子希望能像母亲这样,学富五车,习得一手好字,将来做文坛翘楚!”
陆湛望着萧云汐,满眼孺慕之情,心里暗暗发誓,一定要出人头地,为母亲争光!
萧云汐一笑,“好!”
母子二人正开开心心的吃着饭,就听外面吵吵嚷嚷的。
春晓出去瞧瞧,回来后笑得合不拢嘴,“郡主,是京西庄子里的老人们闹起来了,哭着喊着要老夫人给个说法,现在老夫人和世子正急急忙忙地往前院书房去呢。”
“听婆子们说,那些老人骂得可难听了,”春晓缓口气,继续说,“什么狗屁的客居表小姐,就是一个爬床贱婢!什么世子无德,为了个贱人就要欺辱伤残将士。还说要去吊死在城门楼上呢。”
看陆湛迷茫地小脸,夏荷立马斥道:“你高兴就高兴,湛哥儿还在这儿呢,怎么什么话都敢说。”
“夏荷姑姑没事的,”陆湛红着脸,小声说道:“非礼勿听,我什么都没听到。”
说完还捂住了耳朵。
看着这陆湛可爱的样子,萧云汐和两个丫鬟都笑了。
萧云汐想了想,说:“等着吧,老夫人迟早要派人来。”
春晓:“就以老夫人一贯只当好人要名声的做法,肯定等着您主动去当这个恶人,解决了那些老人。要奴婢说,你就是不去,让镇南王府好好丢个脸!”
萧云汐看了看陆湛,道:“陆靖廷的名声可以臭,镇南王府的名声却不行。”
前院书房里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。
一群上了年纪的老汉们,又是哭嚎又是怒骂,把老夫人逼问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陈管家看陆靖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只好站出来,大声喊道:“各位军爷,静一静,老夫人和世子都在此处,您们这样吵闹,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啊。”
张三听到这话,抬抬手,哭闹的人立马安静了。
老夫人长出一口气,疑惑地问道:“这到底是为什么要死要活的?”
张三不屑地瞥了一眼陆靖廷,把缘由原原本本地说给老夫人听,末了还说“若老王爷和老夫人都觉得咱们是累赘,直说就是,我们立马滚出去,乞讨要饭也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