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,不好了,老夫人要开祠堂,家法处置世子。”鸳鸯气喘吁吁地跑进飞羽阁,进门就给萧云汐跪下了。
夏荷吃惊道:“进府两年多,还第一次听说要动家法呢?鸳鸯姐姐,王府的家法是啥样儿的?”
鸳鸯被夏荷的问话噎住了,眼睛瞪得溜圆,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
萧云汐没说话,继续喂鱼。
怕是陆靖廷又说了什么混账话或者做了什么混账事,老夫人才会如此。
京西庄子每年的开销占了府里将近四成,老夫人早就不满了,但她碍于名声,不敢明着做什么。
陆靖廷还真是为了林婉儿能豁得出去呀,连感恩都忘了。
也是,能干出以庶充嫡蠢事的人,还有什么是不敢做得!
萧云汐一把撒完鱼食,淡淡道:“走吧,去前院。”
她带着春晓和夏荷就往外走去,鸳鸯见状,赶紧爬起来,跟了过去。
前院,张三一群人大声哭嚎,“没天理啦,世子要打杀我们了!”
一群小厮拿着板子站在旁边,不知道该听世子的,给张三他们一顿板子,还是听老夫人的,给世子一顿板子。
老夫人气得捶胸顿足,在一旁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陆靖廷梗着脖子,直挺挺地跪在老夫人面前,指着陈管家怒吼,“怎么,我说话不管用了?!”
陈管家抹了抹额头的汗,回道:“世子,郡主说过,要礼遇…”
陆靖廷冷笑一声,“这镇南王府姓陆,不姓萧!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!”
陈管家点头哈腰地劝说,“世子息怒!世子息怒!”
他到底不敢和陆靖廷对着干,只好挥手示意,小厮们朝张三等人举起了板子。
“慢着!”
萧云汐快步走进院子,冷冷地看了眼陆靖廷,上前先给老夫人请安,又回头安抚了张三等人几句。
陆靖廷怒极反笑,倏然起身,满面寒霜地看着萧云汐。
进门都不先关心一下自己的夫君,到时对着一群外人笑得那般温柔。
萧云汐皱着眉,质问他,“世子为何要打罚他们?!”
陆靖廷冷哼一声,说:“一群欺主犯上的奴才,如何罚不得!”
萧云汐也气笑了。
“你笑什么?难道我说错了吗?赏多赏少都是主子的恩赐,哪里允许一群奴才吵闹不停!”
萧云汐严肃着一张脸,淡淡道:“世子在边关几年,泥沙吹多了,都进脑子了吗?”
“你!好,好,好,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说辞!”
萧云汐看也不看陆靖廷,继续说道:“他们曾经在祖父麾下效力,与祖父出生入死。他们中,有的人为了救老王爷断过腿,有的为了王爷断了手。”
“多年前,雁南关一战,是张三他们几人拼了命把老王爷救出来,为此还中了敌军三箭,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只手臂。”
“现在,他们的儿子、侄子、外甥还在军中效力,为大历舍生忘死。”
“再者,他们并非王府卖身奴仆,是老王爷体恤,划出一个庄子荣养他们,是老王爷对他们的感恩之情!”
闻言,陆靖廷冷静了下来,他当时气昏了头,没有想那么多,现在想来,确实欠考虑了。
老夫人也是无话可说,陆靖廷确实做错了。
“现在,您为了养一个外来的,不知道关系远成什么样子的‘表姑娘’,就要断了他们的吃食,停了他们的药,如何忍心?!”
“骂您一句忘恩负义、狼心狗肺也不为过吧!”
陆靖廷被萧云汐狠狠白了一眼,气得脸红脖子粗。
老夫人也缓过劲儿来了,急忙追问,“云汐啊,靖廷知错了,你看现在如何是好啊?”
老夫人也不愿意养这些没用的人,但碍于老王爷的命令和仁善名声,一直忍着。
现在陆靖廷开了口子,她也想借此甩开手,把这群累赘弄得越远越好。
萧云汐自然明白老夫人心中所想,但她也确实不忍心这群老兵们往后受苦。
“老夫人,我确实有一个好办法,只怕您和世子不愿意。”
“什么办法?”
“皇帝舅舅曾经赐给我一处庄子,在凤凰山下,那里有一片山林,可以把他们送到那处庄子去,给他们分耕地和林子,让他们自己打理,按月发放月银。一应开销,都从庄子的收成里出。”
“至于他们身上的伤病,我会进宫向太后禀明,请大夫和汤药的费用都记在皇家慈善堂的账上。”
老夫人一听,都不用王府出钱了,心里很高兴。
张三他们相互看看,也很心动。
至于陆靖廷,却还是沉着脸,不肯说话。
“这…能行吗?”老夫人期期艾艾地看着萧云汐。
“为何不行?”萧云汐笑了笑,继续说道,“其一,我是镇南王府世子妃,自然有责任为王府考虑。”
“其二,张三他们无理吵闹确有不对之处,但说到底,是我们没有妥善安置才会闹成这般,自然要想方设法予以解决。”
“其三,他们为了大历流血牺牲浴血奋战,可以说,没有他们,就没有我们如今安稳太平的日子。作为大历郡主,我自当心怀感激,怎么能让这些将士,流血之后再流泪呢?!”
十几个汉子听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