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抚好张三等人之后,萧云汐借口要继续为陆湛讲《三字经》,便离开了书房。
陆靖廷看着萧云汐行礼离开,一时间没有说话。
老夫人看着陆靖廷的样子,叹了一口气,“你要将林婉儿养在府里,还要给以府中小姐的待遇?”
陆靖廷犹豫片刻,抬头看了看萧云汐远去的背影,回道:“祖母,我不是...”
老夫人了解自己的孙子,他大概只是想试探萧云汐的心思,没想到弄巧成拙了,“你与云汐之间不是误会,是错误!”
陆靖廷脸色铁青,没敢回话。
“那林婉儿更是你们之间的一颗刺!你倒好,不仅不想办法把刺拔出来,还往里插得更深!”
老夫人虽然恨铁不成钢,但看到陆靖廷想挽回萧云汐,还是很欣喜的。
“我知道你对林婉儿还有些情谊,更是有一对儿女。”老夫人看着孙子若有所思的样子,继续说道:“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,你也看到了。从来不是她萧云汐扒着镇南王府不放,是咱们镇南王府离不开她!”
“她的出身地位、学识才情、知书达理,在整个大历都是数一数二的,配你,终究是委屈的。”
陆靖廷沉默地低下头,这京中根本没人给镇南王府好脸色,但凡找他示好的,都是为了通过萧云汐搭上萧太师和宁国侯。
当年,若不是祖父豁出去脸面,在皇帝面前跪求了几天,萧云汐此刻,该是尊贵的皇子妃吧。
“祖母,孙儿...有悔...”
“哎...”老夫人拉过陆靖廷的手,拍了拍,欣慰地说道:“以后切莫犯蠢,一步一步来吧。”
陆靖廷点头:“孙儿知道了,就是怕...来不及了...”
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,但萧云汐现在还是镇南王世子妃,一切就还来得及。
“你若能真心实意相待,五年、十年、十五年、二十年...水滴石穿,就算收不回云汐的心,也能相敬如宾,白头到老的。”
老夫人看着陆靖廷颓然悔恨的样子,终究有些心软,转而问起了为陆泽请的先生。
“那先生姓甚名谁,可是闻名京城的才子?”
陆靖廷想到那人的说辞,对老夫人说:“是一位姓胡的先生,之前在平南伯府陈家做个族学先生,有些才名。”
“不过...”
“不过什么?”难道是束修要得多?镇南王府再落魄,还不至于请不起一个先生。
“祖母,这胡先生十分严格,听说平南伯府家的哥儿们没少被打罚。”
陆靖廷之前还有些犹豫,心里舍不得陆泽吃苦,但现在,他似乎对这个儿子没有那么高的期望了。
老夫人就更不会舍不得了,有名气的先生,哪个会无故打罚学生?
再严格,能有萧太师严格吗?能有萧云汐那么严格吗?
她道:“陆泽马上六岁了,大字不识几个,规矩礼仪更是粗鄙!正好请胡先生好生管教一番。不求他有什么出息,只希望以后不要给镇南王府抹黑!”
“...是,祖母,我这两日就去请胡先生入府。”
一提到陆泽,老夫人就想起陆湛,那孩子的变化是真大,“湛哥儿一直跟着云汐,这才几日,不说学识进步如何,那字就已经有模有样了,说不定将来还能得到萧太师的指点...”
陆靖廷想起自己的“嫡长子”,确实如同一个王侯府上的公子一般,进退得宜,吃苦上进,未来可期。
“再说你那对蠢儿子蠢女儿!”老夫人气得指着陆靖廷的鼻子,“什么都不懂,什么也不会!让他们做了镇南王府的嫡系,真是羞了祖宗!”
“祖母...”陆靖廷十分难堪 ,但也没反驳什么,因为他也确实无话可说。
“他们的亲娘更是小肚鸡肠,蠢钝如猪,天天挑事儿,当谁都会害她们母子三个!”
“你娘脑子不好使,你脑子也不好使,还偏偏宠爱一个心思重没脑子的贱婢,现在又多了两个没脑子的孩子,真是烦死了!”
老夫人气得脑袋发昏,将李嬷嬷和鸳鸯唤进来,搀扶着回寿安堂休息去了。
林婉儿坐在铜镜前,脑子里回想着世子在寿安堂里说得话,心里一片茫然。
世子有一刻,是想要她的命的吧...
看着镜中脸颊红肿,发髻散乱,犹如弃妇一般的模样,再环顾四周简陋的摆设,她突然就一肚子的火气,一把将铜镜推到地上,厉声道:“萧云汐,我一定会把你赶出镇南王府!”
门外等候的柳儿和青儿听到了林娃儿的话,对视一眼,同时低下头去,眼中满是鄙夷。
而此刻的萧云汐正一边喂鱼,一边看着陆湛汗流浃背的扎马步...
春晓从外面回来,快步走到萧云汐身边,轻声道:“郡主,奴婢打听到了,世子请了胡伟安做泽哥儿的先生,又请了原来在延禧宫当差的魏嬷嬷来教导沅姐儿。”
萧云汐轻挑细眉,这胡伟安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暴躁古怪,而且最喜欢体罚学生,动不动就戒尺打手心。
一年前,平南伯的嫡幼孙就因为背错一句诗,手心被打得肿成了馒头,平南伯一气之下,才把胡伟安赶出了府。
由他来教陆泽,还真如林婉儿所说,正是“因材施教”!
至于那魏嬷嬷,更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