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靖廷早上来寿安堂请安,听老夫人说了王妃想将泽哥儿送到宁国侯府去学习的事情,再听到萧云汐的那一番话,沉默半刻。
“祖母,湛哥儿那般勤奋的孩子,一开始在宁国侯府也吃不消,被打过几次手心。”
“泽哥儿被娇惯坏了,聪明劲儿全用在了偷懒耍滑上面,还是留在府里由胡先生好生管教吧。”
“云汐的担心不无道理,这胡先生的故交,有在吏部任职的,也有在翰林院任职的,虽然官职不高,但谁能保证以后呢?”
“咱们镇南王府根基不稳,名声不佳,更该谨慎行事。”
老夫人没有反驳,“你现在明白祖母的话了吗?云汐才是最适合你,也是最值得你尊重信任的嫡妻!”
陆靖廷苦笑,“只可惜,孙儿明白的有些晚了。”
“浪子回头金不换!”老夫人叹了一口气,劝道:“以后你要尊重爱护云汐,事事多为她考虑,女人都希望得到夫君的偏爱,日子久了,感情自然就好了。”
“祖母教训的是”
看到陆靖廷真的听进去了,老夫人欣慰地笑了,“时辰不早了,你快去当值吧。”
“是,祖母,孙儿告退。”
陆靖廷出门后,就看到林婉儿站在廊下,含情脉脉地看着他。
就像从前在乡下,她就是这般站在门口,不舍地望着他离开。
陆靖廷微微颔首,并没有说什么,大步离开了。
林婉儿的心沉到了谷底,自回到王府,别说侍寝,她连见世子一面都难。
色衰爱弛,自己怕是离失宠不远了。
“世子,你怎么能不遵守承诺呢?”她低声呢喃。
时间荏苒,转眼间,已是半年过去了,庭院之中白雪皑皑,寒梅绽放。
这半年来,陆湛日日前往宁国侯府随萧景琛读书习武,人不仅越来越结实,性子也得更沉稳。
反而是陆泽,不过七八岁的年纪,经常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,白日里时常打瞌睡。
为此,王妃阮氏没少明里暗里地向陆靖廷抱怨胡先生手段严苛、课业繁重。
但陆靖廷暗中观察几日,并未发现胡先生有任何不妥之处,只当是泽哥儿性子懒,吃不了苦,并未说什么。
冬至这日,萧云汐处理好庶务之后,就带着陆湛和春晓等人,往花园里去,准备吃烤肉。
途中遇到一个小厮,鬼鬼祟祟地,一见到他们就撒腿往远处跑。
萧云汐示意了一下,夏荷立马冲上去,一脚踹倒了小厮,厉声问道:“瞧见郡主,为何慌慌张张地逃走?”
小厮哆哆嗦嗦地,双手紧紧抱着肚子,夏荷直接前,将其双臂桎梏在背后,怒道:“鬼鬼祟祟地藏了什么?”
春晓刚想上前帮忙,就看到从小厮的身上掉落出几张牌九。
萧云汐沉默一瞬,冷声吩咐夏荷,“把他嘴巴堵上,捆起来!”
说完,就带着众人往王妃的院子走去。
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紫菱,正准备去办差,就看到萧云汐带着一众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。
她赶忙走上前行礼,“郡主安,王妃此刻正在寿安堂和老夫人聊天,您…”
萧云汐冷声打断她的话,“陆泽呢?”
“回郡主,这个时辰,泽少爷应该在房里练字。”
“是吗?那就带我去看看吧!”
“这…”紫菱虽然很想说等王妃回来,但到底不敢和当家主母对着干,只能低头引着萧云汐往里走。
刚走到陆泽的房门口,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。
“开大!开大!开大!”
“豹子!豹子!豹子!”
紫菱听到这些,惊得目瞪口呆。
被捆着的小厮更是面如死灰,冷汗直流。
萧云汐深吸一口气,示意夏荷一脚踹开大门。
“哪个混账王八羔子,想吓死小爷啊!信不信把你卖到秦楼楚馆去!”陆泽手里抓着骰子,一脚踩在椅子上,嘴里刁根草,一副流氓赌徒地模样。
他一回头,就看到萧云汐正冷冷地看着他。
啪嗒。
骰子掉在地上,滚到了萧云汐脚下。
屋里的小厮立马跪地求饶,不停地磕头。
陆泽虽然也害怕地面色煞白,身体微微颤抖,但还是直挺挺地站着与萧云汐对视。
萧云汐冷笑一声,年纪没长多少,胆子倒是大了许多。
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骰子,沉声问道,“什么时候开始赌博的?”
陆泽想到林婉儿说过的话,脖子一梗,回道:“小爷忘记了,玩玩而已,放松一下。”
“玩玩?是谁教你的?”萧云汐见陆泽把头扭向一边,“夏荷,把这两个小厮拉下去杖毙了!”
屋里跪着的小厮吓得都失禁了,咣咣咣地磕头,指着门外被捆着的小厮就说,“郡主饶命啊,是林言,他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,哄骗少爷说赌博可以放松,就开始每天带着少爷玩...”
“来人,将这两个小厮押到花园去杖毙了,传令全王府的下人去观刑!”
陆泽到底才七八岁,平日里被王妃阮氏给娇宠惯了,除了跟胡先生学习的时候吃点苦头,平时都是被捧着哄着的。
他看萧云汐要来真的,又气又怒,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推到地上,指着要上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