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安堂里,老夫人、王妃和世子难得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聊天,就看到紫菱一脸土色,急匆匆地跑了进来。
“你这丫头,干什么慌慌张张的,让你拿的东西呢?”
阮氏皱着眉,毕竟是自己的大丫鬟,不想在众人面前骂她。
“王妃...出事了...”
紫菱低着头,把刚刚发生的事情,包括陆泽说得话,原原本本讲了一遍。
在听到陆泽说“我娘亲才应该是王府的女主人”、“我是父亲唯一的血脉,是未来镇南王府的继承人”时,老夫人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。
陆靖廷更是气得双拳紧握,骂了一声:“逆子!”
他面色紧绷,双眼布满了彻骨的寒意,“他现在何处?”
紫菱吓得瑟缩了一下,支支吾吾地回道:“回...回世子,郡主带着泽少爷和两个小厮,往花园去了。”
“快!去花园!”老夫人回过神儿,扶着李嬷嬷的手就往外走。
陆靖廷刚想迈步,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阮氏,“母亲,您还是回房去吧。”
阮氏再糊涂,也清楚,今日的事情必不会善了了,泽哥儿怕是会被打个半死,“靖廷,泽哥儿是有错,你千万别下死手,他可是你的亲儿子,唯一的亲儿子!”
“母亲怎知他会是我‘唯一’的儿子?!”陆靖廷的声音极冷,让人不寒而栗。
阮氏看着这样的儿子,不敢再说什么,只能看着陆靖廷转身离去。
出了门,陆靖廷立刻吩咐陆安,派人守好林婉儿,不准她踏出寿安堂一步。
他心里清楚的很,陆泽的那番话肯定是林婉儿教得。
那个叫林言的小厮,就是林婉儿表哥家的孩子。
入府前,林婉儿说怕泽哥儿年幼被人欺负,央求他把林言从乡下的庄子调回来,安排给泽哥儿做贴身小厮。
今天,这个林言必须死!
花园里,萧云汐好以整暇地坐在亭子里围炉煮茶。
陆湛担忧地立在一旁,母亲到花园以后一句话也没说过,是被陆泽伤透了心吧。
陆泽被这样沉默地萧云汐吓到了,一下子老实了很多,站在亭外,想着一会儿曾祖母、祖母和父亲肯定会来救他的。
两个小厮早就吓破了胆,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。
春晓冷眼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几人,“郡主,老夫人和世子来了。”
“云汐...”老夫人到了以后,看也没看陆泽一眼,径直地走向萧云汐,“委屈你了,祖母一定会给你做主的。”
陆靖廷也一脸担忧地看着萧云汐,想想刚刚紫菱复述的话,心里一阵刺痛。
“祖母、世子,被一个黄口小儿、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儿子指着鼻子骂,长乐确实委屈。”
“但长乐更想知道,陆泽一个六七岁的孩子,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话!”
“莫说世子正当壮年,祖父和父亲也是健康英武,至今还在驻守边疆,镇南王府何时轮到一个七岁的孩子做主了?”
“林婉儿不过一个客居在王府的远房表亲,什么叫‘他娘亲才应该是王府的女主人’?难道世子与林婉儿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?”
老夫人被问得心惊肉跳,张张嘴,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话圆过去。
萧云汐抬眸直视陆靖廷,“世子,这个叫林言的小厮声称是林婉儿的侄子,是您亲自安排他来照顾陆泽。”
“一个下人小厮,今日敢带着主子赌骰子玩牌九,以后是不是还要带着主子逛妓院喝花酒?!”
陆靖廷无声地嗫喏了一句,“对不起。”
“郡主,你是王府的当家主母,今日就由你来处置吧。”老夫人从发紧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。
“祖母,若是按照宁国侯府的家规,这两个小厮是要被杖毙的,陆泽更是要被逐出族谱,您确定要由我来处置?”
萧云汐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夫人,“我不过就是个‘鸠占鹊巢’的坏女人,自然不能处置‘世子唯一的血脉’了。”
说完,萧云汐就要带着陆湛和春晓、夏荷离开,走到陆靖廷的身旁时,冷声说道:“陆湛是我的嫡长子,也是你的嫡长子,我大历律法,家产传嗣立嫡立长。”
“只要我是镇南王府世子妃一日,就容不得旁人抢了他的地位!”
陆靖廷闭了闭眼,下了决心说:“这是自然!”
听到这话,萧云汐侧头看了一眼陆靖廷,心道:果然啊,男人不可信,林婉儿怕是算计落空了。
回到飞羽阁的萧云汐,看着陆湛紧绷的小脸,有些好笑,“湛哥儿这是因为没吃到烤肉生气了?”
“母亲!”陆湛脸红地小声反驳,“儿子是觉得自己没用,不能替您出气。”
萧云汐笑着摇摇头,“傻孩子,你今天做得已经很好了。你要记着,你是我的嫡长子,是镇南王府最尊贵的大少爷,就是陆泽和陆沅见到你,也要毕恭毕敬。”
陆湛抿抿唇,没敢接话。
他一直牢记自己是过继的,也知道老夫人、王妃和世子都更喜欢陆泽和陆沅。
除了飞羽阁的下人,王府里其他的丫鬟小厮对他都不上心,也不恭敬,只有母亲是真心对他好。
听到陆泽辱骂母亲,他实在忍无可忍才出手打人。
刚刚他一直担心,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