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儿没有抬头,但仍然觉得毛骨悚然。
她太了解陆靖廷了,看似多情却最无情,就像当年的汐玉,不肯做通房,就被世子卖到了烟花柳巷去。
要不是因为有陆泽和陆沅,别说留在寿安堂,自己的小命儿早就没了。
哪怕他不把自己当成人,她也要无底线地顺从,只有这样,才能活下去。
几日后,林婉儿在花园里碰到了红玉。
“我是该叫你婉玉,还是叫你‘表小姐’呢?”
红玉一脸不善地盯着林婉儿。
林婉儿也一脸不喜地看着红玉,“称呼都是小事,倒是红姨娘要小心腹中胎儿,万一有个什么,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吗?”
红玉笑着摸了摸肚子,“我是世子有名有分的妾,这肚子里不管男女,更是府上名正言顺的少爷小姐,倒是你的儿女,就算是世子亲生又如何,还不是以旁系子嗣的身份过继,到底差了一层。”
“你!”
“哎呦,‘表小姐’消消气儿,别一会儿又晕过去了,我现在是双身子的,可抱不动你。”
红玉挥起手帕,朝着林婉儿翻了个白眼。
“不过你放心,念在曾经都是世子贴身丫鬟的份上,我肯定扯开喉咙把那边种树的小厮们喊过来,请他们一起搭把手把你送回寿安堂去。”
林婉儿脸色一变,刚想骂回去,就见远处的萧云汐正带着丫鬟朝这边走来。
她恶狠狠地撂下一句,“你给我等着!”就赶紧跑走了,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萧云汐走过来后,叫起行礼的红玉后,问道:“你和她有说有笑地聊什么呢?”
红玉轻轻一笑,说:“没什么,你来我往地骂了几句,没骂过我,跑了。”
萧云汐无奈地摇摇头,“你现在肚子金贵着呢,小心些。”
“是,婢亲明白。”
二人一同坐在亭子里,一边赏花一边饮茶,十分惬意。
而此时的寿安堂却气氛凝重。
“母亲,今日早上,儿媳给您请完安回去的时候,在离您院子不远处的地方,捡到了这个龌龊不堪的东西。”
阮氏递给老夫人一个手帕包着的物件。
老夫人狐疑地接过来,打开一看,竟是一个写着混账话的合欢香囊!
老夫人吓得险些叫出声。
此等下流之物,怎么会公然地出现在王府里,还离寿安堂这么近。
这要是传了出去,镇南王府的女眷都不用做人了,她更是要被戳烂脊梁骨,若是被老王爷知道了能活活抽死她!
阮氏再糊涂不堪用,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,紧张地看着老夫人,“母亲,这可如何是好?”
“先收起来,”老夫人沉声吩咐李嬷嬷。
李嬷嬷也觉得很恶心,更是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厢房,肯定是那个贱婢的。
“此事还有谁知晓?”
阮氏想了想,“就儿媳和两个贴身丫鬟,再就是您和李嬷嬷。”
“那就不要再让别的人知晓了。”
“不查出来是谁吗?”阮氏很不解。
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,“府里的几个女主子,你那俩庶出儿媳被赶到了念慈庵念经,都离开半年多了,肯定不是她们。”
“余下的就只有我、你、郡主,你不可能,我不可能,萧云汐和靖廷房都没圆过,黄花大闺女一个,更加不可能。”
“看香囊的布料,不算金贵,一般的丫鬟婆子还是用得起的,全府百十来号人,不好查。”阮氏为难地皱起了眉。
话虽如此,老夫人突然想起李嬷嬷之前禀报过,陆靖廷和林婉儿私会的事情。
她心里已然有数了,八九不离十,就是林婉儿那个贱婢!
老夫人见阮氏竟然还在皱眉思索,无力地闭上眼,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,这辈子能遇上这般蠢笨的儿媳妇啊。
“母亲,那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阮氏实在想不出办法,犹豫地问道。
“没什么,你只要管好自己和丫鬟的嘴就行了,千万不要传出一点口风。”
“嗯,儿媳晓得了。不过,好在是今天发现了,若是董家人入府之后再发现,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。”
阮氏说者无心,老夫人听者有意,一想到那场景,顿觉头皮发麻。
她立马沉着脸吩咐李嬷嬷,“去飞羽阁,把前因后果跟萧云汐讲清楚,让她好生整肃一番府里。”
“不,你先亲自去林婉儿的屋子,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给我搜干净,一件不干净的东西都不要留下。然后再去飞羽阁传话。”
说完,老夫人给了李嬷嬷一个眼神,李嬷嬷立马心领神会,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个香囊收进袖口里。
“是,老奴这就去。”
李嬷嬷借口老夫人丢了个要紧的首饰,把林婉儿的屋子翻了个顶朝天。
林婉儿一脸平静地站在门口,“嬷嬷检查好了吗?我乏了,想要休息了。”
李嬷嬷一把将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,冷笑了一声,“姑娘还真把自己当成‘表小姐’了?”
“老奴劝您还是悠着些,莫再用那些下作手段勾引世子!”
“呵呵,李嬷嬷这话得去和世子讲,婉儿不敢应!”
说完,林婉儿纤手一扬,“嬷嬷请离开吧,我要休息了。”
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