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天,难得多云,窗外微风阵阵,带来丝丝凉意。
飞羽阁的正厅里,如往常一样,管家嬷嬷们准时地来领取对牌、回禀庶务,丝毫不敢马虎。
但萧云汐就比以往随意多了,毕竟王府每个月就那么点银子,吃不撑也饿不死,账目记好后,全部拿到寿安堂去给老夫人过目。
只要老夫人不觉得日子寒酸,她也无所谓。
反正飞羽阁上下用得都是自己的银子,吃香喝辣还是绫罗绸缎,镇南王府都只能干瞪眼。
不到一炷香的时间,萧云汐就打发走了所有人,准备睡个回笼觉。
一边宽衣一边问春晓,“柳儿那丫头怎么样了?”
跟了林婉儿这样一个身份卑贱的主子,又被毁了容,怕是日子难熬了。
春晓叹了口气,“昨天奴婢还遇到她了,额头上那疤痕显眼得很,就跟个毛毛虫趴在上面一样。
本来很秀气精致的一个小姑娘,现在倒是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似的。
一脸死气沉沉地样子,半点不见以前的笑模样。”
萧云汐也为她可惜,“盯着些。”
倒不是怕她报复林婉儿,而是怕她仇还没报,反倒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。
更何况,林婉儿那么聪明的人,怎么可能会留一个对自己有仇的丫鬟在身边呢?
春晓轻声应了,服侍着萧云汐休息。
此刻的柳儿正在花园的一处角落里,无声地哭着。
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假山里有人说话,似乎是林婉儿的声音!
她连忙捂住嘴巴,悄悄地朝假山后面的树挪了几步,躲在后面,侧耳细细听着。
“我要见主人,我不要待在府里了,陆靖廷根本是个疯子!”
林婉儿戴着面纱,低声呜咽着,满眼的嫉恨,“他上次差点将我活活抽死!”
“姑娘再忍耐些时日吧。”
柳儿皱起眉头,这个嬷嬷的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呢?
“只要泽少爷成了府里的嫡长子,你就是这府里尊贵的女主人!”
林婉儿冷笑一声,“嫡长子是陆湛,不是我的泽哥儿!
只要萧云汐在,陆湛的地位根本没人动得了!
更何况,现在世子别说找我侍寝,就是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,我能怎么办”
只听那嬷嬷冷笑一声,“若是萧云汐死了或者失身了呢?”
林婉儿一惊,随即摇头,“我现在就是一个贱妾,根本没机会接触到她,想下毒都没办法。”
“那就让别人下毒。”
那嬷嬷递过来一个小瓷瓶,“这是迷心散,遇水即化,无色无味。只要萧云汐吃了,就会不管不顾地四处找男人欢好。
到那时,就算她贵为郡主,失了清白也得是个死!
至于那陆湛,你更不用担心,没了萧云汐,他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可怜虫而已。”
林婉儿迟疑了一瞬,“可我根本接近不了萧云汐,怎么下毒?”
那嬷嬷冷笑一声,“这就得姑娘自己想办法了。”
她又递给林婉儿一个小瓷瓶,“这里是一种慢性毒药。你想办法重新得到世子的欢心,只要世子吃了这药,待他和萧云汐欢好时,毒就会传到萧云汐身上。
不出半年,萧云汐就会没命了。
这样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,只会觉得萧云汐福薄命短。”
“那世子呢?”
老嬷嬷冷睨了她一眼,“世子会比萧云汐死得晚一点。怎么,姑娘这是动了真情,舍不得了?”
林婉儿咬紧下唇,拿过药,“嬷嬷想多了,我巴不得他早早死掉,主人才能有出头之日。
不过,世子现在厌恶我至此,该怎么办?”
“姑娘身边不是有两个丫鬟吗?让她们替你侍寝不就好了。男人嘛,都喜欢新嫩的。”
“不管哪一种药,都能要了萧云汐的命,就看你怎么做了。”
林婉儿紧紧握着两瓶药,她当然是希望第一种。
让萧云汐清白尽失才能解了心头之恨!
很快,二人就先后离开了。
柳儿都吓傻了,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,过了很久才敢走出来。
回去的路上,她一直低着头,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。
正在思索时,猛地被人拉住了胳膊。
一回神儿,才发现自己离河边不过一脚的距离。
“你怎么魂不守舍的?”
青儿后怕地拍拍胸口,“你想跳河自杀啊!”
柳儿摇摇头说不是。
青儿叹口气,“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有怨,但林姨娘现在算是咱们的主子。”
“我知道的。”
“林姨娘已经找你好半天了,快回去吧。”
一听到林婉儿找她,柳儿吓得一哆嗦,脸色发白地问:“找...找我做什么?”
难道是她发现我偷听,要杀人灭口吗?
“我不也不知道,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,免得她找机会再发作你。”
青儿拉着柳儿赶紧回去了。
见到二人回来,林婉儿也没说什么。
细细打量了二人几眼,就说自己要休息一会儿,便让她们退下了。
柳儿一直低着头,没敢直视林婉儿的眼睛。
但是青儿纳闷地很,她挽着柳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