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家原以为陆靖廷必死无疑,镇南王府也自此从大历除名。
怎么也没想到无风无浪地就过去了。
但休妻的话既然说了出口,就绝对不会收回。
董老夫人倒也没想过镇南王府能痛痛快快地把休书接了,但也没想到他们能用“三不去”把休书给退回来!
按大历律法,给公爹守过孝、陪夫君走过微末的发妻确实轻易休不得。
董老夫人揉揉发胀的额头,叹口气,“罢了,原本也没想这次就能把陆氏给休了!”
“老夫人!老夫人!”
大丫鬟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,“大事不好了!”
钱嬷嬷正因为没能办好镇南王府休妻这个差事,心里恼火着呢,连忙斥责道:“没规矩!”
董老夫人皱起眉,抬手阻止钱嬷嬷,问道:“慌张什么!天还好好的,没塌下来!”
丫鬟缓口气,低头回道:“老夫人,今日奴婢去集市上采买胭脂水粉,听好多人在议论,说咱们大公子偏宠二房夫人,还要为了扶正她休弃发妻!
还说陆...伤心欲绝地快不行了,镇南王府接连请了几个大夫,都说治不好!
好多人骂大公子负心薄幸、无情无义...”
丫鬟见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。
“呵呵,”董老夫人冷笑几声,“这是逼我低头去请陆桂芳回府呢!
陆家那个老匹夫真不愧是地痞无赖出身的,一点儿都没有埋没了祖宗!”
“老夫人,大公子现在正是关键时候,若是被人参个‘宠妾灭妻’,岂不是要前程尽毁了吗?!”
钱嬷嬷又急又怒,“都怪老奴没用,就该把休书直接扔到他们脸上!”
董老夫人:“若是你真那么做了,怕就不能活着回来了!
那老匹夫心黑手黑,当年诛杀自己前主子一家几百口,眼睛都不眨一下!”
她深深地叹了口气,“罢了,咱们毕竟刚刚入京,根基尚浅。就算镇南王府再不济,也还有兵权在手,目前还不能硬碰硬。
让为先亲自去接陆氏回来。
只要回了董家,总有法子治她!
不能休就不休。
人食五谷杂粮怎么能不生病呢?
生病了,治不好不是很正常吗?”
董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意。
钱嬷嬷闻言称是,退出去找董为先去接人了。
飞羽阁内。
萧云汐正舒舒服服地吃着水果,欣赏胖鲤鱼缓慢地游来游去,就看到春晓气鼓鼓地走了过来。
“郡主,老夫人病了,命小丫鬟过来传话,说让您速速去侍疾!”
夏荷皱皱眉,“真病还是假病啊!”
春晓撇撇嘴,“刚刚在厨房,听婆子说,老夫人早上用了一碗粥、一屉水晶包、一盘银丝卷呢。
没听说过病人这么能吃的!
肯定是装病!”
夏荷叹气道:“你也别气了,他们不过就是想用‘孝’字给郡主施压,帮世子出气,给镇南王府找回颜面!”
春晓跺跺脚,不甘心地说:“儿媳妇和孙子孙女都在府上,非要盯着郡主?!
孙子孙女金贵娇弱,风一吹就倒,郡主身强体壮,就活该辛苦伺候人呗!”
萧云汐吃完最后一颗葡萄,拍拍手,转身小跑回房间,往床上一瘫。
跟进来的夏荷和春晓愣了一下,看到萧云汐用脚勾起被子帮自己盖好,然后两眼一闭,淡淡地说了句:“我也病了,病得起不来了!”
不就是装病吗?谁不会啊!
晚辈有“不孝”之罪,难道长辈就没有“不慈”之过了吗?
春晓立马笑了,“奴婢这就去四处转转!”
她怕自己演得不像,还特意用力掐了自己大腿几下,疼得眼泪汪汪的。
又拿出脂粉,往自己脸上拍了拍,连嘴唇都没放过。
然后红着眼、白着脸的就在王府里来来回回地跑,一边跑一边嘤嘤哭,看见人就说:“怎么办啊,郡主现在连水都喝不下了。
长期郁结于心,现在更是一口气憋在胸口,上不来下不去...
这可怎么办呀!
郡主不过双十年华,又不是那些六七十岁的老婆子们,该享的福都享过了,就算活不成了也没啥遗憾啊!”
夏荷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,生怕自己会笑出来,断断续续地道:“祸害遗千年,好人常短命,咱们郡主就是心地太善良了,不像那些个黑心黑肺的狗男女,怎么折腾都死不成!”
满府的下人看夏荷和春晓这个样子,都紧张地不得了。
郡主可是难得的好主母,赏罚分明,从不克扣工钱。
都怪世子愚蠢、林婉儿下贱,不然郡主也不会气病了!
阮氏听说萧云汐也和老夫人一样病得起不来床了,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。
她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,“今年是犯太岁吗?!怎么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!”
“王妃,老王爷有令,由您暂时接过管家权,管理府上一应事宜。”
陈管事看王妃一脸错愕的样子,低下了头。
王妃管家,王府怕是要乱了。
阮氏还没等拒绝呢,一群管事婆子们就进来请示了。
什么取对牌买食材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