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几天,阮氏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了。
虽说府内一应事宜都可以按萧云汐定的规矩办,没有出什么乱子,但是架不住起早贪黑的疲惫。
阮氏嫁入镇南王府几十年,第一次知道管家原来是个如此费心费力的活儿。
打发走最后一个管事婆子,她连灌两杯茶水,“不能再这么下去了,咱们去寿安堂!”
贴身大丫鬟红梅迟疑地看着阮氏,“可老夫人在病中啊。”
“嗤,”阮氏翻了个白眼,“哪个老太婆生病了还能吃那么多?
刚刚那婆子还说早上寿安堂碎了一个花瓶呢。
分明是装病不成功在恼羞成怒!”
“那您现在过去不是撞在火头上?”
阮氏想了想,“没事儿,老夫人最多骂我一顿,不会怎么样的。
再说了,我刚刚想到一个好法子,保证老夫人听了会夸我!”
红梅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不安,王妃怕是要作妖!
怔忡间见阮氏已经走到了门口,连忙敛下心神跟了上去。
刚进寿安堂的院门,就看到陆靖廷颓然地跪在院子中间。
“靖廷,你这是干什么?”
阮氏心疼地上前问道。
“母亲,祖母还在生儿子的气。”
陆靖廷低着头,祖母装病想要萧云汐来侍疾,结果萧云汐也装病撂挑子了。
祖母气不过,想让自己去飞羽阁把萧云汐带过来。
陆靖廷眼里闪过一丝难堪,不说自己先前已经被萧云汐抽了一顿鞭子,若是再去飞羽阁,怕是命都没了。
原本祖母很明事理的啊,怎么现在净想些昏招儿出来!
“起来吧,”老王爷自院外走了进来,“都跟我进来吧。”
“是!”
阮氏连忙搀扶起有些陆靖廷,跟着进了里屋。
老夫人正歪在榻上生闷气,脑门上敷了张帕子。
老王爷坐在另一旁的榻上,冷笑一声:“萧云汐不在这里,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!”
老夫人一把扯下帕子扔到地上,“那你说怎么办!”
“老夫人,我想了个主意,保证让萧云汐乖乖地给靖廷低头认错。”
阮氏奉上一杯茶,笑看着老夫人。
“你?!”老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一眼,“猪脑子能有什么好主意!”
“...”阮氏委屈地撇撇嘴,“您先听听看,不行再骂。”
老王爷倒是来了兴致,“说说看。”
“是,”阮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轻声道:“这女子最在意自己的名声,若是萧云汐名声有损,她自然再也强硬不起来了。”
“她要是名声有损,你儿子的名声就更臭了,”老夫人看她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就觉得牙疼,“还嫌你儿子脑袋不够绿吗?非得绿得发黑才行?”
“哎呀,”阮氏摆摆手,“您怎么躺床上几天脑子都不灵光了呢。”
仿佛没看见老夫人愤怒的目光,她继续说道:“如果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个外男碰了下身体,或者沐浴的时候被外男看了一眼呢?
或者她身体有什么痣啊、胎记啊被外男知道嚷出来呢?
这不都是名声有损吗?
到那时,靖廷肯不计较地原谅她,那她还不得感恩戴德吗?
别说鞭打靖廷了,说不定还得跪在靖廷面前求饶呢!”
厅上霎时静了下来。
老王爷面无表情,老夫人则是眉头紧皱,而陆靖廷反而有些紧张。
“母亲,如果能拿捏住萧云汐的把柄自然最好,她肯定会乖乖听话。但这样毁了她的名声...怕是...”
陆靖廷心里还是不忍心,那样一个高贵出身,冰清玉洁的女子,不该受此等诬陷。
“这有什么,又不是真的吃亏了,”阮氏无所谓地摆摆手,“你要是实在不忍心,就找个丫鬟偷偷记住她胎记的位置,然后再找个地痞无赖什么的来府里乱说一通。
如果萧云汐肯低头,咱们就假装大度地不计较,再把那地痞无赖乱棍打死了,一了百了,说不定她还更感激呢!”
“那要是...”陆靖廷有些心动了,“萧云汐身上没有什么胎记呢?”
阮氏眨眨眼,“那就找个地痞流氓偷看她洗澡,咱们在跑出来当场抓住不就是把柄了?!”
陆靖廷这下没话说了,阮氏的法子虽然恶毒,但也确实有效。
老夫人放下茶杯,“那你可想好找谁去看萧云汐身上有没有胎记了?地痞无赖又去哪里找?”
阮氏摊摊手,“那儿媳就没想过了,一切自然有老夫人您啊。”
老夫人看着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,顿时气结,“没用的东西!”
阮氏听了,脸色有些难看。老夫人自己装病躺了几天,啥用没有,还好意思说这话!
刚想开口反驳,就被老王爷打断了,“地痞无赖是不行的,最好找个好拿捏的人。只要把这个人牢牢地握在手里,不管萧云汐还是宁国公府和嫡长公主,都会投鼠忌器。”
老夫人低头想了想,身边并没有合适的人选,“这样的人可不好找。”
老王爷轻敲桌面沉思着,片刻后,“你娘家的侄孙,靖廷的表弟。”
阮氏和陆靖廷闻言对视一眼,是他?!
“倪锋?”老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