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少爷,泽少爷和沅小姐已经朝着寿安堂去了。”
长盛跟了陆泽兄妹到了寿安堂后,回来向陆湛禀告。
“他们表情怎么样,”长荣看着弟弟,“是不是气得快冒烟了?”
长盛不愿意搭理长荣,转头全当没看到他的蠢样。
陆湛沉思了一会儿,“接下来他们肯定要出手对付我了,你们都小心着些。”
被宁国公府几尊大佛调教了近一年,陆湛早就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乡下孤儿,而是一个不怒自威的大家公子了。
长荣长盛兄弟二人本就是萧云汐特意安排给他的长随,自然不敢在小主子面前造次。
长荣用力点头,“大少爷尽管放心,小的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,想办法帮着他们害死你!”
陆湛:....
长盛:....
陆湛抽抽嘴角,“这本手记,你明日送去给陆泽,再把这本之前买的字帖一起带过去,跟他说,要好好读书练字,我会检查功课的。”
恶人做到底,才能彻底激怒他们母子三人。
长盛叹口气,大少爷也是作得一手好死啊,泽少爷不得先气个半死啊。
“是,小的知道了。”长荣接过手记和字帖,“天色不早了,您早些休息。”
陆湛洗漱后,坐在床上,想着母亲今日的话,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字:道虽迩,不行不至,事虽小,不为不成。
他能感受到母亲对镇南王府的恨意,没错,就是恨意,恨不得镇南王府全家死绝的恨意。
他垂下眼眸,母亲恨谁,谁就是他的敌人。
虽然猜不透母亲究竟想做些什么,但他相信母亲。
陆湛看着萧云汐的那副字笑了,“母亲没有丢下我,真好。”
林婉儿睡得迷迷糊糊地,就感觉有人不停地晃她手臂,强撑着睁开眼,就看到陆泽和陆沅瞪着大眼睛齐齐盯着她。
立马吓了个激灵,顿时就醒了,“这是怎么了?”
她立马坐起身,拉起他们,“快上床,夜里寒凉,不要再受了风寒!”
陆沅直接钻进被窝,被林婉儿搂在怀里。
陆泽跟着胡先生到底学了一段时日,自然明白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,不好意思地坐在了旁边。
“儿子已经七岁了,不能与您和妹妹靠得这般近。”
林婉儿欣慰地看着他,“这里没有外人,就咱们娘仨,过来吧。”
陆泽确实感觉到了冷,更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,遂也不再推辞,坐到了林婉儿的另一侧。
他和陆沅你一句我一句把听到的话,全部告诉了林婉儿。
“娘,外祖父不是皇上,是武安侯,地位没有宁国公府高。”
陆沅有些失望。
“武安侯府的嫡女?”
林婉儿喃喃自语,侯府嫡女,我竟然是侯府嫡女。
她抱着陆沅,“娘不是下人奴婢,娘不是下人奴婢…”
做奴婢的时候被人打骂,跟了陆靖廷也一直被人看不起,所有人都骂她是贱人…
几次都差点被老夫人和陆靖廷打死…
林婉儿越想越委屈,慢慢地从小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,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屈辱全部哭出来。
她喜欢绫罗绸缎,喜欢婢仆环伺,当年更是不惜自荐枕席爬上陆靖廷的床,小意温顺,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逆,始终都是跪舔姿态,只希望有朝一日母凭子贵登上主母的位子。
她厌恶萧云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态度,但更多的是羡慕和嫉妒。
哪怕是她随手丢弃的一件首饰,都是自己费尽心机得不到的。
如果她没有走丢,不是镇南王府的奴婢,那她也可以像萧云汐那样自在随心,不用时时刻刻看别人的脸色,挨打挨骂还要笑脸相迎!
如果她没有走丢,如陆靖廷那样身份尊贵的王侯公子就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,也不用卑躬屈膝去求宠,说不定,还能进宫做个娘娘!
太好了,她是侯府嫡女,她也有高贵的出身!
“泽儿、沅儿,娘找到了你们的外祖父外祖母,以后就不用过得这般憋屈,咱们有靠山了!”
林婉儿的嗓子都哭哑了,眼中带着狂喜,手脚颤抖,嘴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。
陆泽咬着下唇,轻拍她的手安慰着:“娘…”
陆沅拿起一旁的帕子手帕,为娘轻轻擦去眼泪。
过了一会儿,陆沅见娘已经冷静下来了,才小声地说:“娘,你虽然是武安侯府走丢的嫡女,但是按照大历律法,贱妾是不能扶正的,皇亲国戚也不成。
而且…而且爹也没有打算把你扶正,最多就是提为良妾,和红姨娘她们一样。”
她看看低头的陆泽,继续说道:“刚刚偷听到陆湛和小厮的对话,说…说爹深爱萧云汐,更是承诺陆湛永远是嫡长子,以后一分银子都不给我和哥哥,还要把我们远远打发掉!”
陆泽狠狠地捶床,“陆湛说我是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,现在给我点甜头,以后好冲他摇尾巴!”
林婉儿愣住了。
“不能扶正…”
那她就始终都是低人一等的妾,泽儿和沅儿就永远都是仰人鼻息的庶子庶女。
“而且…武安侯府还不一定会认回娘…”
陆沅心里特别失望,武安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