嫡长公主小憩过半个时辰,精神已经好了很多,正坐在桌边一边看佛经一边等萧云汐回来。
桌子上放了一套白瓷茶具,夏荷正在煮茶。
“夫人,定远王和郡主一起过来了。”丫鬟一面通传,一面掀开门帘。
谢元凤看着一前一后进门的俩人,挑挑眉,放下经书,“回来的正是时候,斋饭已经在送过来了。”
墨若尘淡笑着坐在一侧,“那我今日就蹭您一顿斋饭了。”
萧云汐走到另一侧坐好,接过夏荷手里的茶壶,为墨若尘斟了一杯茶,“小舅舅请用。”
墨若尘笑着接过,抿了一口,赞道:“好茶!”
谢元凤斜睨了一眼,“哪里好?”
“茶好,水也好!”
萧云汐讶异,“小舅舅竟然能尝得出这水有不同之处!”
墨若尘:....
谢元凤在一旁笑得十分开怀。
“那不知小舅舅可识得此物?”
萧云汐拿出一个荷包递过去。
墨若尘拿过来翻看了一下,又打开轻轻闻了闻,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和龙井茶混合的香味,分外怡人。
谢元凤也拿过来闻了下,“这荷包哪里来的?”
萧云汐垂眸,“镇南王府,里面装了林氏的药渣,我已经找大夫看过了,此药名为‘虞美人’,少量服用可以提神醒脑,但长时间服用,累计入骨髓,就变成了要命的剧毒,且无药可解,症状跟得了伤寒一般,根本察觉不出来。”
她抬头笑笑,“闻一闻没事儿的,就跟清凉油一样,可以提精神。”
上辈子,她缠绵病痛三四年,一直咳嗽头痛,换了不知多少大夫都查不出来,只以为自己是操劳累的痨病而已,根本想不到是中了毒。
墨若尘轻捻药渣,原本满带笑意的桃花眼,霎时变得冰冷。
“这药怕是不常见。”
萧云汐点点头,“那大夫曾经去过巴蜀,在那边遇到过类似的病人,所以才略知一二。”
“巴蜀?”谢元凤冷笑一声,“镇南王府的老夫人就是巴蜀人。
我倒是想起来,多年前,老镇南王有不少妾室和庶出子女,却在五六年内陆陆续续病死了。
当时很多人都说是老镇南王造孽太多,才会得此报应。
现在看来,这报应是人为的啊。”
墨若尘望向萧云汐,“他们...是不是也想过给你用这药?”
萧云汐垂眸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茶杯。
上辈子,老夫人一直让李嬷嬷帮她熬药,亏她还以为是老夫人心疼她,欣慰自己的真心付出终于得到了认可!
这辈子,她把飞羽阁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,对镇南王府的人也多了戒备,才没有被害。
所以,不是他们不想,而是还没机会冲她下手。
看着她的反应,墨若尘和谢元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两人的脸色变得异常冰冷,眼底杀意满满。
“现在镇南王府给林婉儿用药,是想借她之手攀上武安侯府和宫妃,然后再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?”
“不止,”萧云汐抿了口茶,“估计还想着要嫁祸给我,坐收渔利。”
“那你想如何做?”
“林婉儿若是知道了,会如何?”萧云汐笑了笑,“狗咬狗一嘴毛,刚好让我看个热闹。”
墨若尘轻轻点头,“那就帮她一把,闹得大一些。”
用过斋饭,萧云汐便随谢元凤准备回城。
墨若尘:“长乐,老镇南王为人阴险狡诈,手段毒辣,既贪婪又下作,千万要当心。凡事都要果断,切记速战速决!”
前朝降臣不少,能够执掌兵权活到最后的,却只有镇南王府一家。
老镇南王不可能一直被动地挨打,肯定会用阴损恶毒的方法对付萧云汐和宁国公府一家。
再加上死性不改的皇后,萧云汐的处境并不容乐观。
他知道萧云汐急着想要弄死镇南王府全家,“长乐,软肋决不能握于敌人之手,先等陆湛他们安全离开,凡事不要心急,一步一步来。”
萧云汐知其好意,恭敬地行礼:“多谢小舅舅指教,长乐必然铭记于心。”
马车上,谢元凤拉过女儿的手,“娘知道你心里有怨,但皇权至上,娘就算贵为嫡长公主,也不能违逆皇帝的意思。”
萧云汐靠在母亲的肩膀,轻声道:“女儿知道,先君臣后亲人。
我不会被人抓住把柄,更不会再受一口气。”
谢元凤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,“在娘的心里,没有人比你重要。”
看着马车走远,墨若尘的脸上再无温和之色,满目肃杀,他吩咐侍卫,“这药出自巴蜀,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接触到的。镇南王府那老太婆不过是个镖师的女儿,还没这个本事。
去查查看,本王记得,皇后的一个庶妹就是嫁去了巴蜀的周家。”
“是。”
吩咐完,墨若尘回到厢房,坐在了萧云汐的位子上,又续了两盏茶。
镇南王府的人,还真是心狠手辣。
都已经确定了林婉儿是武安侯府走丢的嫡女,还想着利用彻底后再除去,丝毫不把人命当回事儿。
好在嫡长公主和萧太师闹了一场,逼得皇帝了休夫旨意,不然萧云汐也难逃他们的毒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