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儿悄无声息地回了房间,坐在椅子上,满脸的恐惧和茫然。
陆泽看他娘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皱起了眉:“娘,难道真的是毒药吗?”
林婉儿轻轻点头,“李嬷嬷死命地把自己抠吐了,不是毒药是什么?”
“曾祖母为什么要毒死您?”
是啊,为什么要毒死自己呢?
就因为自己是爬床奴婢?
就因为自己没读过书?
就因为自己想要做人上人吗?
“他们根本没有把我当人看,就是一条随时可以宰杀的狗...”
她不过就是想过得好一点,想要做人上人,可谁又不想呢?
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自己又有什么错呢?
林婉儿的脑子里一会儿闪过陆靖廷的脸,一会儿闪过萧云汐的脸,一会儿又是老夫人李嬷嬷等人的脸....最终定格在陆湛的脸上。
“大少爷,刚刚泽少爷送了李嬷嬷一碗汤,李嬷嬷喝完死命地把自己抠吐了,太恶心了。”
长盛一脸嫌弃的表情。
长荣拍拍胸口,还好不是自己去,要不然晚饭都吃不下了。
“这林姨娘还挺聪明的,”陆湛放下笔,“居然能想到这样迂回的法子确认李嬷嬷是否有下毒。”
“可不是,一个相貌普通却能勾引住王府的世子,甚至平安生下孩子,这样的人哪里会缺少心计?
大少爷可得当心点,这女人不仅坏,还坏得有主意。”
陆湛倒是笑了,“那不是更好,只要她有心机和胆量,后面的事,也就不要操心了。”
长盛还是有些不放心,“要不要小的继续盯着她?”
陆湛想了想,点点头。
毕竟娘亲说过,小心驶得万年船,决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。
各方心思此起彼伏,镇南王府异常地平静了一段时日。不觉间,冬至就到了,连日大雪,满府银色素裹。
现在依然是阮氏当家,老夫人时不时指点一下,虽然没出什么乱子,但也让阮氏叫苦不迭。
“老夫人,这当家主母是真累啊,起来的比鸡早,睡得比狗晚,您看看儿媳的眼下,全是乌青!”
阮氏大吐苦水,以前有多想夺了萧云汐的权,现在就有多后悔接着烫手的差事。
“要是实在不想干了,就把你那俩庶儿媳叫回来,如何?”
阮氏心里咯噔一声,那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吗?
老夫人斜了一眼,转过头不再看她。
“老夫人...不好了!”
李嬷嬷一脸惊恐地跑进来,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,顾不得疼,连忙爬起来。
老夫人皱着眉,“出什么事了,这么慌张!”
“回老夫人,族长带着一众族老跑到老王爷的书房,又是摔东西又是哭爹骂娘的,说要把三爷逐出族谱!”
“什么?!”阮氏惊得站起来,“他们算哪根葱,凭什么把我儿子逐出族谱!”
李嬷嬷平平气儿,“听说是族中有好十几个公子少爷参加秋闱,但是都没过。
有族老特意去打听了,说是有人授意,凡镇南王府陆氏一族的男丁...以后怕是都难以走仕途了。”
“有人授意?谁干的,我去挠他满脸看花!”
阮氏撸起袖子,气得直跺脚。
“还能有谁?”老夫人沉着脸,“萧太师门生遍朝堂,都是你儿子干的好事!”
“那不也是您亲孙子嘛...”阮氏听说是因为宁国公府,也就蔫儿了,只敢小声嘀咕,“好歹是个太师,干嘛这么斤斤计较。再说是靖廷被萧云汐休了,丢人的也是靖廷啊!”
“族长们说,”李嬷嬷一脸为难,“要么把三爷逐出族谱,要么把林婉儿母子三人杖毙!”
老夫人冷笑一声,“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消了宁国公一府的火儿?还真是天真。
现在镇南王府和宁国公府就是死敌,不是你死就是我活。”
“哎,”阮氏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,“老夫人,现在外面传得特别难听。
之前红梅出去帮我采买胭脂水粉,就听到街头巷尾把咱家的这点子事情变成了童谣,什么‘陆家世子爱奴婢,舍弃家族的荣誉,有儿有女真得意,大历第一没骨气’。
别说是陆家族亲,就是咱们王府的下人出去,都会被人指着鼻子骂,臊得很!”
当初陆靖廷被下旨休夫,又被夺了世子位和官职,陆家宗族里早就有人不满了,更是担心自此以后会被宁国公府报复了。
但镇南王府是陆氏嫡系,又是地位最高的,老王爷也在府里,这才留些脸面,没人明着跳出来找茬。
现在陆家男丁都没通过秋闱,才算一下子点燃了火药桶。毕竟子孙前程才是第一位的,谁还管脸面不脸面啊。
“这可怎么办啊?”阮氏眼珠子一转,“要不就把林婉儿的身世告诉他们?
虽然现在跟宁国公府撕破了脸,但咱们还有武安侯府啊,而且林婉儿的双胞胎姐姐不还在宫里当娘娘吗?”
老夫人叹口气,“先不说武安侯府愿不愿意认回林婉儿,但就咱们之前做得那些事,你觉得林婉儿会善罢甘休吗?
一旦她地位变高了,别说你这婆婆,就是我,都不一定压得住她。
再说了,武安侯府就是个空架子,那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