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湛陪着亲祖母在庄子上过得开开心心,萧云汐却在郡主府为他操办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丧事,虽然简单,但是体面。
上门的大多是与萧云汐交好的女眷,当然也有不少官员来露个脸,想在萧太师和宁国公面前卖个好儿。
迎来送往还得一直装悲伤,萧云汐累也累死了,等送走最后一位客人,她就回到偏厅里,摊在椅子上狂灌了两杯水。
“呦呵,‘丧子之痛’的你还有闲心喝茶啊!”
沐清云也穿着一身素色衣服来吊唁,“你这帕子上抹了多少辣椒水,隔着一个椅子都能闻到辣味儿!”
萧云汐嗅了嗅,还好吧。
“你眼睛红通通的,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!”
“废话嘛,做戏就得做全套!”
沐清云笑了,“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?那孩子过继给你二哥做嫡子,身份是变了,脸又变不了,到时候被人知道了怎么办?”
“知道就知道呗,木已成舟,能如何?”
陆湛虽然没有死,但大火是真的,陆家老夫人也好,林婉儿也罢,杀人的心思从来都是真的。
若不是提前做了准备,陆湛很难活着离开镇南王府。
想到那孩子受的委屈,她这个做母亲的仍然心痛不已。
“不怕人家找你麻烦?”
“呵呵,”萧云汐吃了块点心,“他们活到那时候再说吧。”
今天董老夫人也来吊唁了,陆氏宗族里和萧云汐交好的几位女眷也来了。
回家的马车上,董老夫人想了想,“今天来得人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,都是摆明了跟宁国公府是一条心的。”
他们不是做给镇南王府看,是做给宫里那位看的。
陆桂芳跪在一旁,心里忐忑地很。
那日回府以后,就被婆婆抽了一顿耳光,还罚跪了两天,到现在膝盖都是青紫的。
就连夫君,对她也极为不满,别说关心了,连眼神儿都没给过一个。
“镇南王府算是彻底废了,念在为董家生儿育女的份儿,只要你不再回娘家,老实本分,我依然会让你继续做大夫人。”
董老夫人盯着陆桂芳,“若是你再犯错,我就将你送去做姑子,到死都别想再回来!”
陆桂芳哆嗦了一下,“儿媳知道了。”
镇南王府怕是不顶用了,没了娘家做靠山,她的腰板再也直不起来了。
没被休已经是万幸了,别说犯错,连说话都得三思了。
现在她终于知道有萧云汐作弟妹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了。
镇南王府猪圈内,林婉儿绝望地看着陆靖廷。
“你要将我卖到妓院去,凭什么?!”
“凭你谋害我的嫡长子!”
“陆湛不是你亲生的,现在更是绝亲移出族谱,他跟你没关系了!”
“那又如何?”
如何?陆靖廷怎么能对她如此绝情!
“你说过会爱我疼我一辈子的!”
林婉儿嚎啕大哭,“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啊!”
“嗤!我还说过会做个好父亲,照顾好陆湛呢,结果人不还是被你给烧死了?
云汐说过,男人的承诺和狼狗的嚎叫一样,不过是发情期而已,不值得相信。”
云汐、云汐,叫得可真是亲热啊。
“你不怕泽儿和沅儿会恨你吗?他们的亲娘成了妓女,以后还怎么做人?”
陆靖廷低头整理一下衣袖,“以你的所作所为,他们现在已经恨上你了,恨不得你去死,忘记了吗?”
林婉儿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,张着嘴,却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陆靖廷冷笑一声,上前捏住她的下巴,“好好享受吧,这是我对你的‘奖励’。”
一挥手,陆全就带着两个婆子,如同捆死狗一样把林婉儿捆得严严实实,用一旁的猪食堵上嘴,趁着夜色拖上马车拉走了。
陆靖廷看着远去的马车,呢喃道:湛儿,父亲给你报仇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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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作为大历战神,小舅舅您很闲吗?”
萧云汐看着大马金刀坐在饭桌上的墨若尘,忍不住了,这人已经连续来宁国公府吃了几天的饭,难道定远王府很穷吗?
嫡长公主眯眼看了下墨若尘,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一旁低头抿酒的宁国公,笑了,“囡囡啊,对‘长辈’说话要客气点。”
墨若尘手中的筷子一顿,“我只比云汐大九岁七个月…”
“辈分摆在那里,你就算比她小九岁七个月,那也是舅舅辈儿的。”
“非亲非表,礼貌称呼而已。”
萧云汐优雅地吃着菜,全当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。
活了两辈子,虽然没有跟谁两情相悦过,但暗送秋波给她的人,没有一百也有八十…
再说了,重生又不是丧智,怎么可能看不懂墨若尘眼底的情谊。
不过她自己并不想。
一来情爱本就伤人;
二来她刚刚跳出一个火坑,谁知道墨若辰是不是下一个陆靖廷?总共没见过几次,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?
三来嘛,她有银子、有地位、更有一座独立的府邸,百八十个面首还是养得起的,听话懂事还不用费心思,不是比嫁人香多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