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南王府
林婉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,眼角已经有了皱纹,人看着也苍老许多,不免叹口气。
“夫人,”武安侯府陪嫁来的丫鬟白芷一脸急色,刚刚武安侯府来报,说是...说是昨天侯爷因为长乐郡主,哦不,是定远王妃被陛下罚跪了一夜,今一早晕倒在御书房门口,被大内侍卫给抬回府上的,现在人还晕着没有清醒呢。”
林婉儿惊得站起来,“快,收拾一下,我要回侯府去看看。”
“您要么先去寿安堂请示一下老夫人吧。”
林婉儿冷笑一声,“那老不死的就吊着一口气儿了,怕什么?!”
“夫人,人言可畏,您别忘了自己现在是武安侯的义女,一言一行都不能被人抓了把柄。
侯夫人本来就和您不算亲近,若是因为您连累了她亲生女儿的名声,怕是...”
林婉儿想了想,“那就先去寿安堂吧,顺便看看老夫人怎么样了。”
老夫人躺在床上,脸色惨白,眼底乌青,看见林婉儿一脸笑意地进来,就怒气冲冲地瞪大了眼睛。
“贱人!贱人!”
她吃力地拿起一旁的药碗扔过去,“你给我滚出去!”
林婉儿侧身躲过,甩了下帕子,挑衅地笑笑,“哎呦,老夫人今天的精神头不错嘛,都能拿得起药碗砸人了。”
她弯下腰,看着老夫人的眼睛,“这药的滋味如何?”
“您可是喂了我好长一段时间呢,不过我命不该绝,现在还活得好好的,不知道您能坚持多久呢?
以前那些被您用这药害死的妾室子女,会不会在夜里来看您的惨样儿啊?”
老夫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林婉儿,只觉胸口憋闷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啪!”
林婉儿一巴掌拍开老夫人的手指,“你老人家省省吧,有斥责我的力气,不如想想怎么不尿床吧。
一身的尿骚味,熏得房间跟茅厕一样臭,难怪三爷和王爷都不愿意来看你一眼!”
“看您现在这样子,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,我也能放心回武安侯府转一转了。”
她拿帕子捂住鼻子,一扭一扭地离开了。
老夫人灰败地躺在床上,想起以往萧云汐在府里的日子,后悔地直掉眼泪,错了,错了,都错了啊。
萧云汐可不知道老夫人有多么的后悔,她现在日子过得极为舒服。
自离开镇南王府开始,就事事顺心,嫁入定远王府,更是她说一绝对没有人说二,脸上天天都挂着甜甜的笑。
最近更是喜欢上了摆弄花朵,将它们修剪成自己满意的样子。
其实萧云汐根本不懂得如何修剪,每次都是哪里看着不顺眼就哪里剪一刀,经常是剪着剪着就剩一根儿杆子了。
“王妃...您放过这盆海棠吧,再剪下去,别说叶子了,花瓣都没了。”
春晓看着实在是心疼啊,这些天,她家郡主辣手摧花,已经毁了不知道多少盆花了,还都是价值不菲的名贵品种。
萧云汐没说话,继续剪,反正是自己看不顺眼哪里就剪哪里。
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整盆花就剩下花根了,一地的枝杈,花骨朵也没了。
萧云汐望着花根儿发呆,她没想剪秃的,怎么就秃了呢。
郁闷地把剪刀放在一边,“夏荷,这花怎么这么不结实?”
夏荷抽抽嘴角,啥花能结实得不怕剪刀?
“王妃,您是不是很闲?”
以前在镇南王府,郡主每日都要应付那一大家子牛鬼蛇神,防着他们,每天心事重重的,很难有个笑模样。
离开镇南王府后,虽然人轻松了很多,但也远远没有像现在这般…这般恣意。
对,就是恣意。
现在的郡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开心了就笑,不开心了就发脾气,仿佛变回了原来那个京城中最耀眼最娇贵的明媚少女。
萧云汐有些迷茫,自己很闲吗?
这丫头现在说话这么犀利了吗?
书房里,墨若尘拿着影卫的密报,脸色阴沉。
“王爷,端王殿下现在还…还不能死。”杜棋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:“至少不能死在您的手上。”
“他都要对我夫人下手了,本王还要装眼瞎吗?”
“王爷,端王毕竟是中宫嫡出,门下众多,不是那么好对付的。
再说我们现在只知道他…他要和武安侯府联手对付王妃,又没有十足的证据…”
墨若尘用火折子将密报烧了,“传令下去,加派十名影卫保护王妃安全。”
“是。”
“盯紧了端王和武安侯,如有异动,随时来报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王妃。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