嬷嬷迟疑了一下,“夫人,老奴看那小夫人衣着华丽,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穿金戴银的,怕是来历非凡...”
武安侯夫人对着嬷嬷就是一巴掌,“她来历非凡,我就活该挨抽吗?!
我女儿是婉嫔,现在正得宠!管她是哪家的夫人,能尊贵的过婉嫔吗?!”
嬷嬷捂着脸,“夫人,老奴也是担心,毕竟老侯爷还在府里等消息呢,今儿那陈夫人没应下,您回去怎么交代?”
武安侯夫人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,原来也没想着一口气把陆泽和陈家外甥女的事定下来,不过是借个由头,让陈家牵线搭桥,把陆泽送到白鹿书院去罢了。
老侯爷总是念叨林婉儿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,现在更是委屈地做了镇南王府那破落户的贵妾,让侯爷和她一定多多看顾,对陆泽和陆沅也要上心。
真是个老糊涂了,那林婉儿就算与婉嫔是双生子,现在也是云泥之别了,留着她根本就是个祸害,万一那日她做窑姐儿的事情东窗事发了,他们武安侯府的姑娘们,本甭管是嫁人的还是没嫁的,都没活路了。
侯爷也是个愚孝的,要她说,就算不把林婉儿悄无声息地弄死了,也得远远嫁出去打发了,现在倒好,黏在手上,甩都甩不掉,还得想方设法帮林婉儿的儿子谋前程。
今儿事情没办成,那林婉儿又得跑到老侯爷面前哭天喊地了,侯爷也得怪她办事不力!
武安侯夫人恨恨地道:“就算那陈夫人不愿意结亲,她还敢跟我对着干吗?
别忘了,她女儿现在命都攥在婉嫔手里。
明日再下个帖子,跟她商量下陆泽进白鹿书院的事儿就是了,晾她也不敢拒绝我!”
“回去就和老侯爷、侯爷说事情办成了。”
嬷嬷有些担心,“可结亲要换庚帖算八字的,到时候不还是会露馅儿吗?”
“这有什么好担心的,”武安侯夫人揉揉红肿的脸颊,疼得深吸一口气,“陈家那个是外甥女,又不是亲女儿,就跟侯爷他们说,那孩子命硬,跟陆泽犯冲不就是了。”
嬷嬷见状,也就不敢多嘴,不想被夫人再抽巴掌了。
陈夫人借口要回家侍奉婆母,已经先一步走了。马车刚走一会儿,就停了下来。
“夫人,前方有个...男人拦路。”
陈夫人听了小厮的话,有些惊讶,光天化日的,哪个登徒子会拦截女眷马车?
就算她已经上了年纪,那也会被人传闲话、坏名节的啊。
“陈夫人,在下乃镇南王府陆靖廷。”
陆靖廷立在离马车一米远的距离,作揖道:“贸然拦住您的马车,实在抱歉。”
陈夫人坐在车里,皱着眉,这镇南王府的爷们儿也太没规矩了,“敢问陆三爷,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住老身的马车?”
陆靖廷自然是听出了陈夫人的不悦,看了看四周,低声道:“可否请您借一步说话,晚辈有要事相商。”
“不能!”陈夫人更加不高兴了,“有事儿就这么说吧。”
这四处都是树啊,花啊,现在要是下马车跟他陆靖廷私下说事儿,明天还说不准要传出什么要命的谣言呢!
陆靖廷没法子,只能继续说道:“刚刚晚辈看您和武安侯夫人相谈甚欢,想来关系应该很好。”
“与你何干?”
“....陈夫人,您应当知道,武安侯夫人的那位义女,是晚辈的贵妾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
“晚辈惭愧,那女人在给我做妾之前,似乎有些不干不净地背景。”
听了陆靖廷的话,陈夫人险些没有吓晕过去。
“你说得是真的?”
陆靖廷苦笑一声,“夫人,敢问哪个男人愿意给自己戴绿帽子?”
“之前也是武安侯逼着我纳了那女人。”
“所以见您和武安侯夫人相谈甚欢,才想着提醒您一句。”
“晚辈言尽于此,望您慎重。”
陆靖廷转身要走,却被陈夫人喊住了。
“陆三爷,那陆泽是你的庶子,听说至孝至诚、读书刻苦,是个上进懂事的好孩子?”
“陈夫人,您说得至孝至诚、上进懂事的好孩子,应当是我那早逝的嫡子。至于陆泽,晚辈惭愧,顽劣不堪、不学无术,至今在族学里还是个垫底的,连《论语》都背不下来。”
陆靖廷疑惑地回过头,“您怎么会问起陆泽?可是武安侯夫人说了些什么?”
陈夫人在马车里,捂着心口,半天才回了一句,“没什么,多谢陆三爷的提醒了。”
陆靖廷没再说什么,拱拱手就走了。
此刻的陈夫人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,这武安侯夫人到底想干什么,这是要害死她呀。
居然昧着良心把那陆泽夸成了一朵花?
她要是真的把事情告诉给了婆母和老爷,还不得被罚跪祠堂!
“夫人,这陆三爷和武安侯夫人,到底谁说得是真的,谁说得是假的,您该相信谁?”贴身丫鬟问道。
“谁都不信!”陈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