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嬷嬷自林婉儿进来,就悄无声息地躲到了屏风后面,现在看老夫人浑身湿透,哆哆嗦嗦地,比那破庙里的乞丐强不了多少。
老夫人看她一脸嫌弃的表情,悲从中来,“你...你为什么不拦着那贱人?!”
李嬷嬷有点不耐烦了,“老夫人,是您同意林姨娘主事的,还把王妃给禁足了,老奴怎么敢跟当家主...当家贵妾对着干?
您的命是命,老奴的命就不是命了吗?”
老夫人不甘心地垂着床,“错了,错了,都错了。”
究竟是什么错了,屋子里的人根本不在意,或者说知道了也无能为力。
鸳鸯叹口气,拿来了新的被褥,一声不吭地帮老夫人换好。
林婉儿拿老夫人撒完气,神清气爽地回了院子。
“夫人,您这样对老夫人,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些。”
白芷一脸的不赞同,“百善孝为先,您这样,不是把三爷越推越远吗?”
“呵呵,我残忍?”林婉儿怒视着白芷,“你可知道那老不死的以前是如何对我的?”
“若非多年前她死命阻拦,三爷早就和我成亲了,哪还有现在这些破事儿?”
“若非她心肠歹毒,给我下慢性毒药,还把我卖到那腌臜地方受尽屈辱,我至于现在被三爷当狗屎一样嫌弃吗?”
“若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,泽儿和沅儿能跟我这个亲娘离心吗?”
“她有今天,都是恶有恶报!”
白芷看着有些癫狂的林婉儿,心里重重叹了口气,自作孽不可活。
说到孩子,林婉儿更加暴躁。
武安侯夫人已经传来了消息,说是和陈夫人商议的事情,被一个小妇人给搅和了。结亲的事情只能暂时放在一边,去白鹿书院读书的事情也要过几日才能有消息了。
林婉儿实在是想不通,难不成这京城的风水和她犯冲不成,走了一个萧云汐,又来个不知名的小妇人,总是坏她的好事儿!
“通知管家备车,明日我们去慈云寺拜佛烧香!再买上五百两银子的焚香!”
五百两银子的香?!那得烧几辈子啊!
白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,“夫人,您这是?”
林婉儿咬着牙,“当然是烧香!”
萧云汐烧香拜佛都是成捆成捆地烧,所以能够事事顺心。
那她就成垛成垛得烧,烧得更多,烧得更旺,烧到菩萨满意,烧到为所欲为!
听闻林婉儿怒气冲冲地去了寿安堂又神清气爽地离开了之后,陆靖廷也起身去看老夫人了,手里拿着一本《心经》。
“李嬷嬷,老夫人近日身体如何?”
“回三爷,一切正常。”
陆靖廷莫名地笑了一下,“劳烦嬷嬷费心操劳了。”
听到他们谈话的老夫人,挣扎着起身,用力地拍打床沿,哭喊道:“陆靖廷,你是瞎子吗?看不到我现在是好是坏?看不出来她和林婉儿是一伙儿的,都在害我的命吗?!”
陆靖廷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“祖母,当日不是您说林婉儿身为武安侯府义女,品行高洁、孝顺善良,虽为贵妾,亦可担负起主母之责吗?”
“那是我看走了眼!林婉儿就是个心狠手辣地贱人!”老夫人怒指着李嬷嬷,“现在就连她都被林婉儿收买了,也要害死我!”
“呵呵,”陆靖廷突然笑了,“您说,这算不算是报应?”
老夫人愣住了。
“祖母,湛儿被活活烧死地时候,只有八岁,那孩子得有多疼多绝望啊。”
“您现在至少还活着,不是吗?”
老夫人呆呆地看着陆靖廷,“你这是在怪我?”
陆靖廷苦笑着摇摇头,“祖母,受着吧,我也好,您也罢,报应而已。”
“噗!”
老夫人气得喷出一口血,指着陆靖廷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。
陆靖廷的眼中却飞速地闪过一丝快意,“您好好休息吧,没事儿就多看看《心经》,省得更加心浮气躁,孙儿就告退了。”
他看也没看一眼,放下经书,转身就离开了。
李嬷嬷看着染上血的被褥,眼底满是不耐烦,“老夫人,以后三爷来的时候,您还是消停点儿吧,总是这么大吼大叫,逮谁骂谁的,以后他就更不愿意来了。
老王爷都已经几个月没有来过了,王妃也一样,现在这寿安堂和当初林姨娘住的残柳院没什么区别!”
李嬷嬷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,也不去管老夫人要吃人的目光,“是您自己把管家的权利给了林姨娘的,怨不得人。不过话说回来,这林姨娘也是好本事,能哄得老王爷帮她从你这把田契、房契、铺子什么的都抢走。
更是明目张胆地给您下毒,让您就这么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,只留了我和鸳鸯两个人伺候。”
“您就安生点吧,现在老王爷明显是不管您的死活了,三爷更是恨上了您,他们对林姨娘的所作所为早就一清二楚,只是不想管罢了。
也许,他们比林姨娘更巴不得您早点死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