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望津面不改色地拿面前的汤浅尝了一口,咬破口中的血包,一头栽倒在桌上。
众人大惊,慌乱地查看乌望津的伤势,又着急地宣太医。
乌望津咬破血包喷出的血溅到位于他下侧的三皇子,三皇子望着衣袍上沾到的零星血迹,呆愣在原地。
宫中斗争竟如此残酷,他与大哥回宫不多时,便有人迫不及待地对大哥下手,难怪身为一国之君的皇父要把他们兄弟二人送出宫抚养。
三皇子颤抖着手,往乌望津鼻上一探,还有气息,人还活着,正德帝从龙椅上下来,查看长子的状况。
端坐于正德帝右手的刘贵妃也跟着正德帝下来,看见儿子嘴角的血痕,与外袍上的血迹,刘贵妃扑倒乌望津身上,哀切地喊着乌望津的名字。
随后愤恨地跪在地上,拉着正德帝的袖子,“圣上,您可要替妾与望津做主!”
“光天化日之下,竟有贼人当着您的面上给我们的孩子下毒。”
刘贵妃哭的真情实意,替乌望津担忧,“妾见望津这般模样,便想起望津前面的三个哥哥,也是突然在妾的怀中闭上眼。”
“闭了眼就再也醒不过来,圣上,望津是妾与您唯一长到这般大的孩子,您一定要救他。”
正德帝亲自扶起刘贵妃,“贵妃,望津也是朕的皇儿,朕定会为望津讨一个公道。”
太医到来以后,轮流给乌望津把了脉,一个个都哆哆嗦嗦跪在地上,不敢直视天颜。
“圣上恕罪,臣等无能,大皇子,这是被奸人下了断绝子嗣的药。”
太医说完就以头触地,战战兢兢地等着正德帝的怒气,得知如此密辛,只希望今日之后,他等还能出现在太医院中。
“放肆!杜院判,你诊的脉象也是如此结果?”
正德帝咬着牙问出这句话,他实在不敢相信,在宫外好好的长子,回宫不多日就被人谋害到子嗣艰难。
他的后宫清理了一大批人,难道还未全将这些毒妇揪出来?
刚回宫的皇长子中了招,一直在宫内的太子呢?
“老臣与陈太医诊断相同,还请圣上息怒。”
正德帝神色莫辩,挥手让他们给一旁的太子也诊脉,本就悬着一颗心的太医,瞬间将心提的更高。
太子的脉案一向由阮院使一人负责,他们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,应是无碍的,谁的胆子大到敢给住在乾清宫的太子呢?
搭上太子的手时,杜院判的脸一下子苍白,心如死灰。
太子,这是也被染上此毒!
杜院判看了看后面诊脉的同僚,只有陈太医脸有异色,其余太医都是如释重负,松了一口气。
杜院判与陈太医交换了一个眼神,脚步如同带了几十斤的镣铐一般沉重,回到正德帝面前,跪地行礼。
“禀圣上,太子身上……也有大皇子身上的毒素,两毒如出一辙。”
陈太医跟着说出他把出的脉与杜院判所说大差不差。
正德帝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,架在杜院判脖子上,“所言不虚?”
见杜太医脖子上架着刀仍肯定他的推测,正德帝将目光放在后面的太医身上。
“臣等无能,并未发现太子脉象有异。”
被正德帝目光扫视的众太医齐声应答,跪在地上,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一样。
太子被人下药,他们这群太医看不出来,岂不衬得自己医术不精,配不上身上的这件官袍?
“不如,请阮院使来一趟,太子的脉案一向由院使负责,若太子当真被人下毒,阮院使也应早该诊出。”
说话的太医此言,就差指着杜院判与陈太医的鼻子骂他们二人医术不精,误判了太子的脉象。
正德帝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,思索了一瞬,令太监去把太医院年长的太医都请了过来。
阮院使带着剩下的太医赶到时,看到昏迷在一旁的大皇子,以为是大皇子的状况不好,忽略了一旁脸色阴沉的太子。
“老臣阮锦拜见圣上,圣上万安!”
跪在地上,迟迟没听到正德帝免礼的声音,甚为奇怪。
圣上待他一向宽和,今日怎会如此?
难道?不,不可能,这事儿只有他与孟嫔知晓,断不可能会有第三人知晓。
阮院使跪了好一会儿,正德帝才让他起,令他过去给太子诊脉。
阮院使把脉以后,只说太子一切康健,正德帝又令与阮院使一同来到宫宴的老太医们上前,替太子把脉。
老太医中近半数神色有异,跪了下来。
“圣上,太子近来的饮食怕是不洁,误食了什么,导致太子于子嗣上有些艰难。”
正德帝闻言大怒,把手中的佩刀丢到地面,佩刀与地面接触的刺耳之音让在场的宫妃皇子等无不瑟然。
“荒唐!来人,把阮院使带下去,严刑拷打,务必让主谋吐出来。”
太子年幼之时,尚有多位太医负责,太子岁数渐长,对阮院使十足信任,太子的脉案只让阮院使一人负责。
太医院多位太医都能探出太子脉象有异,正德帝不相信身为太医院之首的阮院使把不出来。
正在阮院使被拖下去的时候,经过太医的施针,昏迷的乌望津转醒。
听到阮院使暴露被拉出去拷问,乌望津嘴角勾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