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淮明又不是个傻子,岂能听不出宋倾城话里话外的意思,
总归他此次来也不是与她争这一个口舌之快的。
“我也不给你兜圈子,我这条腿反正是废了,你和三弟怎么也要负责的,你要不然给三弟去一封信给我在朝中安排个富贵嫌职,要不然就赔我一笔银子!”
闻言,宋倾城气笑了,她还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,前世的时候,裴淮明未断腿,虽然纨绔,却也未曾如今日这般一点世家公子的脸面也不要了。
“二伯,怕不是忘了吧,你这条腿可是大伯给您打折了的,与我们何干啊!”
裴淮明梗着脖子说道,“纵然不是你们动的手,却也是你们给的主意?”
宋倾城没有忍住翻了个白眼,“二伯,是您不愿对鞑靼勇士,苦苦哀求让我家郎君代为出战,那鞑靼人何其心狠手辣,若不是我家郎君在外学了几招把式 ,焉能有命在,让你受点伤,只是全了你并非是欺君之罪”
“二伯也是在朝中为官数载的,难道不知道这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,而且我家郎君可没说要将您的腿骨打成粉碎,冤有头债有主,二伯不但不感谢我们,如今还要倒打一耙,是何道理,难不成是要闹到陛下面前,让陛下给咱评评理。”
“不过,二伯可要想好了,若是真要闹到陛下面前,我们也只好说,是您欺瞒了我们,我们也不知道您这伤是为了躲避圣旨,让大伯给您打的,陛下圣明,看他老人家是相信为他殚精竭南下充盈国库的裴侍郎,还是您这个毫无用处的裴二公子了?”
宋倾城凉凉的说道。
冬梅怕她累着,早早的便让人在从屋子里搬了圈椅出来。
宋倾城稳稳的坐在上边,游刃有余的应付着裴淮明 ,此事也根本不需要动心思,只需要把事实说出来就是了。
真相往往才是最扎心的。
裴淮明被噎的一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宋倾城的话,可谓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的。
他自然不敢去让陛下知道,若是陛下知道了其中的缘由,他这条腿不但是白废了,还要按上一个欺君罔上的罪过。
硬的不成,那便只能来软的,
‘三弟妹,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不是,就算是已经分府别居了,但是这亲人之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?’
“二伯,打住!”
宋倾城直接将裴淮明的话给阻止了,说道,“二伯但凡顾念这一点亲情,今日就不会打伤我院子里这么多人了不是吗?”
也不知道这裴淮明脑子里到底是怎么个脑回路,以为她会心软呢。
裴淮明见宋倾城软硬不吃,心中暴戾又起,便想要发疯。
“你这女流之辈,看在三弟的面子上,给你几分薄面,你还真拿自己当根葱啊!”
得!这人精神肯定不正常。
冬梅看不下去,不满的说道,“还请二爷慎言!”
“主子们说话,岂有你这卑贱的下人插嘴的道理!”,说着便将手中的拐杖用力投掷了过去。
武松松时刻关注着宋倾城的安危,倒没有关注到一个堂堂公府二公子突然向冬梅发难。
他想阻止的时候,拐杖已经重重的砸向了冬梅的脑袋。
冬梅惊呼一声,只见额头上,已经有了鲜血流出。
众人皆是一骇。
冬梅是宋倾城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,打了冬梅便是相当于打宋倾城的脸,而且冬梅几个又是从小跟着宋倾城一块长大的,感情自然不是寻常主仆那样,而是犹如姐妹。
宋倾城瞬间变了脸色,连忙站起来走到冬梅的身边。
冬梅安慰道,“姑娘,不用担心,我没事!”
“嗯,先别说话,嬷嬷先将冬梅扶到里面去,让人把郎中叫来!”
宋倾城安排道。
众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扶到屋子里。
嬷嬷有些担心宋倾城,不知道这二爷裴淮明会再发什么疯病。
宋倾城说无事,让她先去照顾冬梅。
等安排好了一众,宋倾城才看向了像是得了狂犬病理智全无的裴淮明。
眸子里蕴藏了冷意。
“二爷好大的威风啊”
“一个卑贱的下人而已,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的!”
裴淮明完全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,反正是个下人,打了就打了,就算是杀了又怎么样。
小题大做!
宋倾城想起来鼻青脸肿沈檀香,冷哼一声说道,“男子汉大丈夫若有真本事勇冠三军,那便去阵前杀敌,亦或是在朝为我大魏百姓谋福,和须在妇孺弱小身上逞能,今日二伯也是让我等开了眼了,真真让我认识到越是无能无德无才之徒,人前挣不得半点面子不说,才会在内院女人身上逞威风,就如那寄居的螃蟹,只会窝里横!”
之前,宋倾城尚且念在裴淮之的面子上给裴淮明留几分薄面,毕竟也是裴淮之的二哥,显然这裴淮明像是个草包,不知进退。
她何必再给他留面子。
裴淮明这厢闻言怒极,双拳紧握,叱道,“你再说一句试试!”
宋倾城转身进屋想要去看冬梅的伤势,裴淮明只当她是怂了,瘸着腿还摆出一副大摇大摆的样子到宋倾城的春和堂前,嚷嚷着让宋倾城赔罪。
宋倾城停下脚步,转过身子,一字一顿的说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