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荞摘掉之后,觉得透气多了,便将银箔镜子的原理同留石讲了讲。
留石从一开始的不屑,到听完之后的一脸正色,拿着白晶石起身走了,还叫上了助手小童。
“哎,他们怎么走了啊!”绾茵见他走了,顿时急了。
南荞猜想,留石肯定是试验去了,便道:“大师没赶我们走,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再说。”
于是,太息宫几人等在院子里。那个小童子随留石进去约莫一刻钟之后,再次出来竟拿了一套茶具端了一壶茶,态度与先前截然不同。
南荞估摸着,留石老爷子的实验有所成效了。
几人继续在院子里等。南荞把后院逛了一圈,那个水车是修在山上淌下来的一条小溪之中,后院外便是绵延至山头的树林,望去密密层层,颇为阴森,也不知留石老爷子怎会住在这种地方,渗人得很。
南荞也不敢多看,便拿了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卷《风情考究--历史篇》继续打发时间。
常贡本纪——
启皇率军战于荒漠,迷途不辨方向。水尽,将士皆渴。
忽一神女降临,但见凝脂玉肌,朱唇皓齿,眸若明月,螓首蛾眉,美貌横生。赠泉眼,泉涌而出,将士遂救。
南荞不觉唏嘘,但凡帝王将相之类的,总得遇几个神仙,方能显得天降大任,她不禁嘴里啧啧两下道:“莫非启皇遇见的神女是九天玄女不成?”
绾茵接话道:“主子,这启皇遇神女的传说在沉灵可是人人皆知的,还有不少地方都流传下来各种关于神女的传说,以及建着神女庙呢。琼衣,你说是吧?”
琼衣点点头:“我听我大爹爹说过,方觉圣女仪式的由来也可追溯至神女这传说。昭兮诅咒前,就有圣女一说。那时的圣女是择妖术卓绝的女子,为的是护佑苍生。昭兮便是那时的圣女,可惜,她爱上了当时的丞相,结果被爱人始乱终弃。她不甘心,愤而使用远古秘术,诅咒了大地。如今的圣女,是一千七百年前,咱们千里王朝的成祖皇帝提出,欲在化解昭兮余魂怨气,平息其怒,解救大地。”
绾茵不以为然:“解救什么呀,现在不是挺好的么,男子就算走得再远,也得受缚令束缚,不会在外拈花惹草,安分守己的,多好啊。”
琼衣自知说服不了她,无奈叹气道:“这种束缚并不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“你叹什么气啊!”绾茵皱脸不悦,“你怎么总是替那些臭男人着想呢。我娘说,传说昭兮诅咒之前,男人三妻四妾,不知多少女人被抛弃,被辜负呢,昭兮不也是忍受不了这份折磨才以性命设下诅咒的么?圣主,您评评理,一妻多夫不好,难不成回到四千年前一夫多妻?”
南荞看了看她两,还有坐在一旁虽是默不作声,却对她们三人的谈话侧耳倾听的长祁望海,她默默叹了口气道:“我以为,男女之间的结合,该由感情为基石,若是感情不在了,毋须各种谎言与欺骗,当断则断。干净利落之后,再去追求另一段感情,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。若是凭着一道缚令,一种咒术生生捆绑两者间的关系,对谁都是一种折磨。”
“一夫多妻,亦或一妻多夫,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的制度,任哪一种都是对一方的煎熬。你可以追求新欢,但也必须还旧爱自由。当然了,喜新厌旧朝三暮四什么的,也是令人不齿的。”
绾茵撇了撇嘴,不再分辩。
琼衣倒是两眼崇拜:“那在圣主心中,追求的是怎样的感情呢?”
“我啊?”南荞想了想,微微一笑,“那自然是‘一生一世一双人,半醉半醒半浮生’。”
四人听着,表情各有千秋。南荞也知自己的思想与他们格格不入,也不想多解释,只想继续低头看书,冷不防传来留石飒爽的几声大笑:“哈哈哈哈,说得好,你这丫头看来也并非全无思想,你这话甚合我这老头子的意!”
南荞一惊,转脸看去,见留石捧着几面白晶石镜子出来了,与之前的轻蔑懈怠不同,如今脸上竟然是截然不同的爽朗笑颜。
他快步走到他们跟前,把捧在手里的镜子往前一送道:“丫头,你说的这个法子还真奏效了!”
南荞一看,他的手里有好几块大小不一的镜子,背面皆是涂了一层银箔,当然,由于技术尚欠火候,银箔平整度没有她前世的那些镜子那么完美,照上去,人像还有些模糊扭曲,但是从光感来说,比铜镜亮堂太多了!
琼衣与绾茵各抢过一面镜子去看。
绾茵惊叹不已:“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明亮的镜子!原来我的脸这么白啊!”
就连长祁和望海都凑上去观望,面上具是惊诧万分的表情。
长祁啧啧赞叹:“圣主,您从哪里学来的这一门技术,这镜子若是再平整些,十两银子都有人抢。”
叮!南荞脑海里又亮起了一盏灯,对啊,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,她看向留石。
留石并不知晓她创业的计划,说道:“今日仓促了些,再让我研究研究,这银箔定然能碾得光滑如丝,到时候这映照出来的人像就十全十美了。丫头,说吧,你找我是想要做什么?”
南荞腹诽着,刚才歪打正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