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按着种族划分尊贵与否,像是希特勒灭绝犹太人,白人歧视黑人黄种人那样,并不人道与公平,但是时代的发展总会经过一些歪歪绕绕的岔路。
可是后来,人类怎么在这个沉灵大地上丧失了主导权,当时她便生了疑问。只是这段时间她忙着发明赚钱,把这问题抛掷脑后了,如今,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,她的心脏扑扑直跳,好似在异国他乡碰见了家乡的父老乡亲。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,莫过于如此吧。
虽说她现在的身体是妖族,但嫁了婆家,她这心里到底还有娘家,她这个伪妖族,更亲的,还是人类这个字眼。
南荞更纳闷了:“人类怎么了,为什么不能提?”
“这婢子倒是知道。据说四千年前,妖族圣女昭兮爱上的人是个人类,但是最终被他抛弃,以至于她诅咒大地。当时的各族十分气愤,迁怒于其他的人类,就奋起反抗。后来,人类一族不敌,被杀了不少人,几乎灭族,还被赶出了沉灵大陆。据说他们现在居住于大地的背面,那里土地贫瘠,没有灵气,阳光只有短短两个时辰,所以常常会听说殇族来进犯各国的边界,但是每次都失败而归,这大概就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吧。”
比起绾茵来,琼衣向来还算有仁慈之心,但是这事上,她却说得轻描淡写,可见这是多么深入骨髓的偏见。
“你别说了!”南荞罕见大声地呵斥了她一声。
“主、主子,婢子……”琼衣有些委屈地看向南荞,忽然就惊慌起来,只因南荞的眼里正扑簌簌落下泪来,“婢子是不是说错什么了?!”
南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情绪这么激动,虽然听说这里的人类混得有些惨,的确心里生疼,而且这眼泪不听使唤地就掉了下来。
她抹了一把脸,沉沉叹道:“怎么能因一人的错而迁怒于他的种族,那些对他们赶尽杀绝的人,与当时的负心汉又有什么区别。诅咒大地的可是昭兮啊。自古负心一事,从来不分三六九等,也不分何种族群。我就不信,彼时的妖族魅族灵族,没有负心汉么?该唾弃的是负心之徒,并不是哪一个种族。”
长祁和琼衣满脸惶惑,愣是不敢吱声。
南荞自觉自己脾气大了些,摆摆手道:“算了,我也不该向你们发火,你们都到外面去坐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长祁张嘴刚想说什么,被琼衣一眼制止了。两人只得撩开车帘出去了。但是一看外头坐不下三个人啊,琼衣犯了难,却见长祁向外一跃,瞬间变成了他自己的妖身,一只通体漆黑的山鹰,飞向了马车上方的空中。
南荞回到太息宫之后,心情郁闷至极,原本看着自己口红畅销的愉悦全没了。那个少年苍白的脸和那双桀骜倔强的眼盘旋在脑际,像一个消散不去的梦魇。
她本不是那么圣母心的人,她明白这世上总有一些苦难是她救助不了的。更何况,她现在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去帮助别人,对方又是鲁国公家的郡主。
当朝有十位国公,都是一品大员,而鲁国公家由于郡主夫郎众多,姻亲裙带势力尤为显赫。要从密阳郡主手里救人,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但是,若不是差点撞到她,他被长祁踹翻在地,他或许能逃得掉。况且,他是她来到这里碰到的第一个人类!她实在不能没心没肺到视而不见!
南荞烦躁地合上那本让琼衣和绾茵从书堆里翻出来的,详细记录各族势力的《方觉权贵轶事录》。
琼衣到底是善解人意,她见南荞这副样子,便知她所烦何事,纠结半晌,终是道:“主子,您是在想下午街上碰到的那个奴隶?”
南荞有气无力地趴在窗口看着黑暗的天:“他会不会已经死了?”
琼衣道:“您可以去问问少尊,或许,少尊能有办法。”
“白惑?”南荞从座上直起身来,但是立马又蔫了,“不行啊,曲花大会的时候,那郡主看他那眼神,像是要吃了他一样,我不能为了救别人而牺牲白惑啊。比较起来,还是白惑比较重要。”
琼衣噗呲一笑:“婢子觉得,以少尊的能力,断不用自己出面,就能把那个小奴隶救出来。绾茵,你说是不是?”
绾茵连连点头笑道:“那肯定的,长祁总是在我们面前夸少尊,我还记得,长祁说大约二十多年前,玉琮公主出行路上被蚩神山的暴徒劫走了,对方跟朝廷叫板,要划地而治,连军队都没办法救出玉琮公主。后来也不知怎么的,是咱们少尊带人勇闯恶徒的老巢,愣是将公主给救了出来。从此之后,玉琮公主就喜欢上了少尊,说是非少尊不……”
“咳咳!”琼衣重重一咳,又拉了绾茵一把,这才将嘴脱了缰的绾茵给生生将“嫁”字吞了下去。
“嗯?”南荞又不是聋的,自然听见了,眯了眯眼道,“玉琮公主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方觉第一美人啊?”
绾茵自知说漏了嘴,赶紧道:“没有主子美!”
南荞又道:“原来她和白惑还有这么一回事啊?她喜欢白惑?那白惑喜欢她吗?”
英雄救美啊,又是这么一个出类拔萃丰神俊逸的英雄,但凡是个女子,都会动心吧?而那个女子又是公认的第一美人,还是公主,要颜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