绕过一个回廊,来到一处花园的拱门外,带路的随从恭敬俯首:“白少尊,小姐,公主殿下就在前方恭候二位。”
南荞举目一看,花园里有一个小湖,湖边一座亭子,再旁边竟是一个平坦的练武场,场地之中有一人正在练剑,虽看不清面容,但红衣黑发,英姿飒爽,一看就是天纥长公主的身影。
而且不止她一人,亭子里远远的还坐着两个人,隔着一张桌子,似乎在下棋。
两人渐渐走近,南荞看清了练剑之人的确是天纥长公主,只见她一招一式凌厉狠练,那剑在她手中,白光凛然,如出海之蛟龙,破天之闪电。
天纥一个回身便发现了他们,收了剑,大声笑着招呼了一句:“来得挺早啊。”
比约定的巳时早了一刻钟有余。
白惑拱手行礼:“长公主殿下。”
南荞近日学了些礼法规矩,毕竟面圣的日子近了,近日估计要见的人也多了,她福身礼了一礼,自认为笑得还挺真挚道:“公主好,多谢公主那日的救命之恩。”
天纥潇洒一笑:“本宫又没做什么,救你们的是老七。”
她还往身后看了一看。
南荞顺着公主的视线看过去,见亭子里的两人亦是停下了手里的棋子,双双起身走出亭子,缓缓过来了。
白惑眼底一动,漫上了几丝灰色。
南荞往前一瞧,是一男一女,男子居然是千里眠!
他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外衫,内搭是白色,自有一股天潢贵胄的翩然贵气。
而那女子亦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。她身着一袭丹青色绫罗裙,身形苗条婀娜,裙面上一些洁白的花纹,似乎是兰花,发髻上插着一根白玉流苏步摇,发间点缀着几颗同质地的玉珠,雅致而高洁。
而她的眉目就如她的打扮那般,虽然不惊艳,但是淡雅脱俗。一张瓜子脸,细眉弯弯如柳,温淡的杏仁眼,目光柔柔的仿佛笼着朦胧的雾气,配上一张小巧的殷桃嘴,点着偏淡红的口红。
她整个人弥漫着一股空谷幽兰般的娴静气息。
她与千里眠站在一处,宛如谪仙神君配兰花仙子,登对得不得了,一对仙气缭绕中走出来的璧人。
绾茵拉着琼衣在后头惊呼了一声:“怎么是她啊?”
南荞听见了,但是不清楚他们说的是谁,她在心底惊叹了一番,忽然就好笑起来,白惑一天天的吃醋,担心她看上了千里眠,他这乱点鸳鸯谱的毛病还真是改不了。这一看就是现成的一对啊,这么般配的哪里去找。
如此想着,她忍不住向着白惑咧嘴一笑。
白惑这回倒是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,见她朝他笑,顿时有些莫名其妙。
然萧王过来了,他只好先打了个招呼:“没想到萧王殿下今日也在。”
萧王满眼复杂地看了看天纥,天纥一脸事不关己的豁然样。
今早,天纥风风火火地派人来,说是她有张琴坏了,让他过去修修。
他虽然奇怪天纥怎么弄起琴来了,但也不好拒绝,便过来了,谁知一来,便看见项锦逸也在公主府,说也是来给公主修琴。
长公主一拍脑门说忘记约了项锦逸来修琴这回事了。
于是,几人便在花园里小坐了一会儿。及至看见白惑与南荞过来,他才明白天纥的真正用意。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。她明知项锦逸……
“白少尊,南小姐。”千里眠回了一礼,“甚巧。”
那女子格外优雅地福了福身,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笑意,声音优雅如水道:“白少尊,好久不见。锦逸这厢有礼了。”
嗯?她跟白惑认识?等等,锦逸?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。
南荞看了看白惑。
白惑却没什么表情,只点了点头,淡淡地应了一声:“有礼。”
啊,她忽然想起来了,在辰月宴上,她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。
眼前这个项锦逸,她正望着白惑,眼波微颤,不过表情没什么变化,依旧是淡淡的优雅。
南荞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。
“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太息宫圣女了吧。”项锦逸一转视线,看向南荞,依旧噙着那抹淡淡的笑。
“你好。”南荞亦是笑了笑。
她不自我介绍,那她也没必要先自报姓名。
她又看了眼白惑,白惑却没有说话的意思。
千里眠也是不声不响。
气氛一时有些尴尬。
天纥作为主人家,见状便开口了:“啊,我来介绍一下,这是云阳郡主,姓项闺名锦逸,老七和白少尊都认识,大家也都是老熟人了。这位就是太息宫的圣女,南小姐。”
“公主殿下,叫我南荞便好。”南荞不卑不亢。
“我去换身衣服啊,练剑出了一身汗。老七,你帮我招呼一下。”天纥冲千里眠使了个眼色,也不管众人什么反应,转身就跑了。
千里眠看着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姑姑,默默在心里叹了一息,面上倒是丝毫不显,道:“那各位移步栖亭小坐如何?”
白惑转脸看向南荞,南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