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面圣择夫一事,不知南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千里眠神容十分坦然,不见丝毫拘谨。
南荞与白惑不知他有什么目的,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。
千里眠环顾了一下四周,确认周围无他人,便继续道:“据我所知,十一,十三和十六都是同意参选的。而太息宫的地位,白少尊定然最清楚不过。无论此番南小姐选谁,都将对朝堂局势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。”
白惑道:“王爷言重了,太息宫素来不问朝政,无意参与党派之争。”
千里眠默了默,走近了一些,用只有他们三人听得到的声音道:“少尊此言差矣,纵然太息宫什么都不做,但它就像一盏马灯,吸引着无数飞蛾跃跃欲试。我虽不知尊者用意,但以目前的局势分析,南小姐无论选我那三个兄弟中的任何一个,都是对朝廷党派的一次重新洗牌,更别说此前站队老五、老十和十四的那些,势必会引起不小的动荡。”
“这么复杂,那既然如此,我不选不就皆大欢喜?谁也讨不着便宜。”南荞听着皱了眉,开始抱怨,“我本来就与白惑有婚约的,为什么非得让我再选一个,你们都是同意了,有人问过我同不同意了吗?”
千里眠眉梢一动,她不同意?沉灵大地上的女子一贯如此,夫郎成群,她为什么要不同意?
白惑却是看着千里眠,终是道:“那王爷的意思,是让南荞选你?”
南荞一惊,抬头看看白惑,他一脸正色,再看看千里眠,他面容镇定。
对啊,他方才只说若选了他那几个弟弟。他干什么,这也未免有些尴尬了吧,萧王不是不近女色名声在外吗?
“不错,这就是我说的,再次合作。”千里眠面色如常,“我并非在人后说我那几个弟弟的坏话,若是南荞小姐心中已有人选,那就当我没提过。但是若尚未定下,那我……便厚着脸皮毛遂自荐了。毕竟,王城里人人都知晓,我活不了多久了,是最不可能继承大统的那一个,父皇考虑谁都不会考虑到我。况且,我也无意朝政。只有我与太息宫结亲,那么满朝上下便不会摇摆不定。”
“在你两面前,我也实话说了,如今方觉虽是盛世太平,由于父皇尚未册立太子,朝堂总归有这么一个隐患。父皇圣意不可测,但是朝堂的稳固,影响的是方觉千千万万的子民。我只希望,影响方觉社稷的因素,能少一个便少一个吧。白少尊,想必你能理解我的顾虑吧?”
白惑看着千里眠,隐隐浮上几许钦佩,千里眠若不是天生短命,的确是帝王之像。
“王爷,我有一个问题。”南荞看着千里眠,满目认真。
“请问。”
“那……你喜欢我吗?”
千里眠一愣,很快面色如常,端上场面话的赞扬口吻:“南小姐倾国殊色,蕙质兰心,想必没有男子会不动心。”
南荞微微一笑,正色道:“但是王爷,我只有一颗心,只会爱一个人,沉灵其他女子怎么想我不管,律法如何规定我也顾不上。我现在爱的是白惑,将来与他成了亲,那断不会做那始乱终弃之人。恐怕到时会委屈了王爷。”
白惑没想到南荞就这么直白地向千里眠摊牌了,有些紧张,但……藏不住的高兴,以至于看着南荞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。
千里眠听罢,看看南荞,又看看白惑,眼底微颤,终是浅笑道:“既然如此,那你就更应该选我了。我那三个弟弟旁的不说,但至少都是冲着娶妻生子而成亲。但是,男女之情于我来说却是乏善可陈,便如秋之晨雾,拂袖便可散。更别说,我知你两鹣鲽情深,我自不会不识趣。况且,我对南小姐,也不过是赏识,并无男女之意。南小姐不必有此负担。故而谓之合作,我们各取所需而已。”
南荞道:“王爷真是忧国忧民。你的意见我会好好考虑的。对了,说到合作,咱们一码归一码,记得把我的粉饼分成结算清楚,我还等着分红呢。先告辞。”
说罢,她转身便走了。白惑看了千里眠一眼,随之跟上。
回太息宫的马车里,南荞有些郁闷。
千里眠这人居然来这么一出舍身取义的戏码。
“见过和亲公主牺牲自己远嫁千里之外成全国家大义的,还没见过王爷也得牺牲自己色相稳定国家朝政的。你说他是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。皇帝也没他这么多顾虑吧。”
而且,既然对她无意,又打着国家社稷的旗号同她成亲,现在说得好听,日后生不出孩子来,皇帝皇后还不是拿她开刀?更别说,她担着他妻子的名,却不行妻子的义务,白惑就会遭到非议。
她前世看了那么多宫斗剧也不是白看的。虽然性别对调,但是人心,哦,这里该是妖心,多半是一样的,雨露均沾,不得专宠,不得宠妾灭妻。
她越想,头越大。
白惑剥了一个荔枝,塞进她嘴里,堵住她不断的碎碎念。
“唔……你勿生吃吗?(你不生气吗)”南荞吃得嘴里鼓鼓囊囊的,一脸愤懑,咽下荔枝道,“他说的那么大义凛然,好像我不选他就是祸乱朝纲似的,干什么,难道我是妲己褒姒不成。男人历来如此厚颜无耻,自己的问题就往女人身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