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能皇帝想把我们太息宫拉下来而已,毕竟,与太息宫联姻的话,不管是哪个王爷,都是皇家血脉。日后不管是敌国来袭还是内部矛盾,太息宫断不能再独善其身,坐视不管。毕竟,他千里家族的崛起,也是推翻了上一代源氏王朝取而代之。师尊同我说过,源氏王朝的末代皇帝曾向师尊求救,但是……”
“他袖手旁观了?”看白惑的脸色,南荞也猜中了,“他还真是铁石心肠。”
白惑叹了口气:“师尊活得久,也便对生老病死看得淡了,况且他说他是半神,不能过多插手俗事。”
“那他还把我推上这个什么狗屁圣女的位置,让我那么难做。”南荞皱着脸。
白惑没有说话,这本不难,沉灵的女子都是如此,为了安定社稷,为了繁衍生息。她若如白纸一张,这种观念也并不难接受。只是,她却对一夫一妻有种根深蒂固的执拗。显而易见,她不是白纸。
南荞又在喁喁抱怨:“难道非得选,那些王爷又不是青菜萝卜,被我一个女子挑选就不觉得脸上无光?我也真是醉了。”
这事就这么时不时地浮上来,让她心烦,现在又被千里眠扣上什么朝局动荡的大帽子,更叫人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我这些日子也在思考,一定要替你在他们四人里头选择,该选谁。端王素来不是个安稳的,颇具野心;恭王又过于闲散,没什么筹谋,得过且过;千里矅的话,我还算熟悉,他此次参选不过是端着玩闹的心态,这三人我不太放心在你身边。萧王,他的确是最好的选择。况且他今日主动这般自荐……”
南荞叹了口气:“长公主也是这么对我说。可是,我总觉得对你不公平。”
白惑眼里满是无奈,他忽然将南荞揽进怀里,低低喟叹:“一生一世一双人,半梦半醒半浮生,真是绝好的佳句。曾经拥有过你全部的情谊,我已经别无他求了,余生若能长伴你身旁便足以。”
“白惑……”南荞心里堵闷,虽然相处一月,但是白惑待她如何,绝不是他人能比的,就连萧王都觉得她才出世一月,种种表象十分可疑,然而白惑处处维护她信任她。
南荞咬了咬唇,心下一横:“萧王怀疑我的那些事情,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?”
白惑也不装糊涂:“你是说,你的来历?”
“嗯……”南荞心虚地点点头。
白惑却道:“你不是说生而知之么?”
“那是糊弄萧王和长公主的。”
“你同我也这么说过。”
“呃,那也是同你还没那么熟,我有戒备不行吗?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……”白惑看着她,肃穆而凝重,“你知道自己的身世?”
她真正的身世,的确不仅仅是一朵银绒花。那是只有太息尊者同他这个首席弟子,或者说昭天之眼昭示的她的天命之人,才知道的绝密之事。那是关乎沉灵大地存亡的关键。
所以她破石之前,他便在心里想象过无数她的品性,甚至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她的前生。但是无论哪一种,他都必须得包容与接纳。所以她后来的种种表现,种种言论,他也不觉为奇。
但是大抵是心理准备太过悲观,以至于发现她竟是如此柔和软糯、善解人意且带着不容他人欺辱的锋芒睿智时,他便将自己的习惯,彻底转化成了爱意。
现在她说她知道她的身世?白惑竟然紧张起来。
这头南荞也是紧张,以故根本没发现白惑藏得更好的紧张情绪。她当然知道她的身世了!她的身体是什么银绒花,可是灵魂不是啊!
“我……”南荞深吸了一口气,终是壮了胆,“我不属于这个世界。”
白惑一怔。
“少尊!圣主!”马车忽然停了,车外传来望海响亮又急切的叫唤声,打断了他们的谈话。
原来车已经到了太息宫。
白惑用法术在马车里下了结界,他们自交谈开始,声音便传不出去,但是外界的声音能透进来。
被这么一打断,南荞也说不下去了。
白惑深深看了她一眼,率先撩开车帘出去了:“怎么了?”
望海切切道:“少尊,老尊者回来了!”
白惑吃了一惊:“这么快?”
“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?”南荞也下了马车。
她对太息尊者的看法有些矛盾,既感激他给了她一个好背景,好身份,也给她选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,但是又不满他把白惑管束得如此俯首帖耳。似乎只要是他师尊的指示,白惑都是言听计从,看,连娶媳妇这样的大事都是师尊决定的。
不同于她的前世,不喜欢还可以离婚,这里的媳妇,可是一生只有一个啊,都不能换。幸亏是遇上她这么一个善良可爱的姑娘,不然,这不是坑了自己徒弟吗?
她对太息尊者的顾忌主要还是来源于她这副来历不明的身体。太息尊者一贯以来的风评,与他这番动作实在是格格不入。
望海回答:“尊者说路上顺畅,所以提早到了。”
“师尊现在在哪里?”
“云蒸殿。说若是少尊与圣主回来,便过去见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