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胡思乱想着,两人已经到了云蒸殿外。远远望过去,见大殿主座之上坐着一个一身白袍的身影,头发也是花白的,五官一时看不清,不过看起来威灵显赫的。
门口站着两个太息宫的熟面孔,是平日里炼丹房的伺炉郎官。两人见南荞和白惑过来了,行了个礼。
白惑拉着南荞的手,跨入高耸的门槛。
南荞心里揣着几许忐忑,几许好奇,也并不怯懦,直直看向上头,终于看清了大殿之上那个传说中的太息尊者,活了四千五百岁的半神。
太息尊者身着一身灰白色素袍,身板笔挺,健硕郎朗,丝毫不见垂暮者的萧条之气。虽是头发花白,脸上有着岁月镌刻的皱纹,但仍英气斐然,可见年轻时的卓绝风姿。一双精明的眼倒是端着慈眉善目的善意,看着手牵手走上来的两人,嘴角眉梢勾起爱怜的笑意来。
南荞看他的目光投到她身上,那乍看和蔼慈祥的眼里,似乎有几乎潮湿的朦胧,眼眶都红了。
咋回事,激动得要哭了?不会吧,他这么一个老者,在小辈面前哭不合适吧?再说了,为什么要哭?
白惑脸上笑盈盈的,率先跪下了,她只得依样画葫芦,毕竟,也是她的长辈,跪一跪也是应该的。
白惑拜了拜:“徒儿拜见师尊。”
“南荞拜见太息尊者。”
“快起来快起来!”太息尊者噙着笑,忙不迭地道,“来来来,丫头,过来过来!”
嗯?
他的嗓音居然哽咽了?!
南荞吃惊地抬起头来,看着主座上正气凛然,让全天下不是尊崇不已,就是闻风丧胆的太息尊者,竟然哭了!他此刻端着袖子正在拭泪!
南荞目瞪口呆地看向白惑。
白惑噙着笑,凑近了低声道:“师尊他……感情比较丰富。”
感情丰富?不插手俗事,见死不救不也是他吗?
“丫头啊,走上来让老头子我好好看看!”太息尊者擦完了眼泪,眨巴眨巴着泪眼,满脸希冀。
白惑点了点头。
南荞只得惊疑不定地上前去,走近了些,站在距他最近的一阶台阶上,约莫一米的距离。
太息尊者笑着盯着南荞看,大约是年纪的问题,他眼神里有种老父亲看闺女般和蔼可亲,甚至……有点儿傻。但是,还是看得南荞却是心里发毛,毕竟,她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啊。
“咳咳,师尊。”白惑在殿下咳嗽了两声。
太息尊者跳回神来,尴尬地“哈哈哈”笑了两声,又道:“来,把手伸过来。”
南荞不明就里,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。
太息尊者伸手过来,悬空在她的手掌之上,两人手掌之间隐隐有光连接起来。
南荞看得诧异,却不敢乱动。
只见太息尊者眼里先是微微一睁,随后又是微微蹙眉,很快把手收了回去。就在南荞也要把手伸回去时,太息尊者的另一只手伸了过来,往她手心里一放,一颗圆滚滚冰凉凉的东西落在她掌心里。
她一看,竟是颗洁白的圆珠,指甲盖大,像是白玉做的。
还没等她开口问,太息尊者先开口道:“丫头,你一出红晶石我便知道你体质有亏,纳不了灵,所以这一个多月,我都在替你寻药炼丹。这颗雪玉丹,用了太息宫最好的药材,缺的那一味药,也得亏运道好找到了。此丹能弥补你的先天不足,日后你便能如常人那般纳灵修炼了。”
南荞欲言又止,想说她在湖底得了巨大灵力那事,但也不知适不适合说出口。
然而太息尊者似是看透了她所想,直言不讳道:“沉花湖底那事,我也知晓了。虽然老头我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,但是方才我查探到的是,这股力量在你身体里沉寂着,不是我等凡躯所能驾驭的,轻易调动不得。所以,还是一步一步扎扎实实自己纳灵修炼,融会贯通的好。”
南荞听他所言,与白惑所说一致,心想着他们应也无须骗她,也就信了。
她看着手里这颗丹药,看起来像是高级白巧克力,正要准备吃下去,太息尊者却阻止了她:“哎等等,现在别吃。”
嗯?南荞不解。
“这丹药药性有些烈,可能会有些头晕眼花,需要躺躺,不过放心,保证没什么事,你还是回屋去吃。”太息尊者嘿嘿笑着,又转向白惑道,“惑儿,你一道去,也好照顾一二。去吧去吧。”
南荞顿时被吓住了,还有副作用啊,那她是吃还是不吃?
白惑倒是不疑有他,又拜了一下,便领着南荞走了。
他俩走后,太息尊者那慈祥和蔼的眼促狭一笑,又渐渐沉静下来,笼上了几分忧愁,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,叫了伺候的随从:“大河,去给我温两壶酒来,老头我赶了两天的路,该好好喝一顿了!”
南荞回到屋里,坐在贵妃椅上,看着手里这颗药丸,又看了看坐在面前的白惑,总归心里有些惴惴不安。
“要吃吗?”她探究地看向白惑。
白惑点了点头:“这颗雪玉丹的最后一味药是在冰川之中的雪凌花,与你银绒花的体质很是契合,但是极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