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几名内侍惊慌失措地跪下行礼。
缇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,也不搭理,直接朝屋内走去,边走边道:“谦郎君人呢?不是说好了今日给本宫看一本曲谱,本宫都等半天了,他倒好,人影也不见一个。今日陛下祈福去了,德郎君,你说,他不会同谁在厮混吧?”
他这话向着德郎君说的。
德郎君只微微一笑,手里摇着一柄折扇,也不说话。
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门口,见门关着,便命人去开。
景图冲出来,慌忙阻止:“德郎君礼郎君恕罪,我家郎君今日身体不适,不能陪您二位了!”
“什么身体不适?那我们不是更要去探望了?!”礼郎君脸上是挡不住的得意笑容,一把推开景图,冲身后的随从一甩头,“推开!”
景图螳臂当车,那两随从大力把门推开了。
众人鱼贯而入,外堂没人,然内帏之中却传来一个女声:“哎……疼……你轻点儿……有人,有人进来了……”
那声音娇媚无骨,纵使在场的是宫女、太监,还有皇帝的郎官,都觉得浑身一颤。到底男子与女子不一样,他们虽取悦于男子,到底是学不来女子天生的那种柔美与娇嗔。
而内室的屏风后头有两个在床上的人影。
缇穆那当场捉奸的得意劲快把脸笑烂了,直道:“听说谦郎君最近一直拒宠,该不会同哪家姑娘缔结缚令了吧,这可是背叛陛下的大罪啊!”
说着便一把拉上德郎君,一个箭步冲过去,大叫:“好一对奸夫……嗯?!萧、萧王?!”
坐在床上的千里眠用自己的衣摆盖住南荞的脚,抬起头来,面色黑冷:“出去。”
“萧王你怎么会在这里?!”缇穆还不死心。
“滚出去!”千里眠这回不客气了。
德郎君一脸讥诮地看了看缇穆,转头走了。
缇穆脸色发青,只得也出去了。
一群人在外室站着,缇穆与德郎君大眼瞪小眼不敢吭声。
萧王啊,虽然是个闲散王爷,但光他是皇后最偏爱的儿子这一条,就如玉琮公主一般让人惹不起。
他天赋异禀,但是天生短命,其他王爷也不把他当做竞争对象,甚至因为他足智多谋,想要拉拢他,而对他恭敬有加。所以,身为后宫的郎君,没人敢惹萧王。
很快,千里眠给南荞穿好了鞋子,搀着她出来了。南荞不自然地靠在他身上,又不得不靠,暗自懊恼,这脚扭得还真疼啊。
缇穆不怕死对峙:“萧王殿下,您和懿阳郡主怎么在这里,还在仓舒的床上?”
玉琮的指示他没完成,回头又得被她好一顿训斥。
千里眠扶着南荞出来,直到南荞在外间的凳子上坐好,才幽幽道:“你在质问本王?”
缇穆吃了个瘪,咬牙不敢说了。
德郎君看了看,面带笑容:“萧王殿下莫怪,我们有点担心仓舒,听说他身体不适,现在又见不到他人,所以……”
南荞看了看说话的这人,一身黑衣,衬得皮肤透白,容貌秀丽脱俗,倒是笑眯眯的,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,这谁?能直呼仓舒其名,贤郎君?德郎君?应该不会是贵君。
“谦郎君去搬花了。”南荞开了口。
众人看向她,连缇穆都不得不承认,这个女人的确是生了一张迷惑人的好皮囊,再加上她方才那副千娇百媚的嗓音,但凡是个正常男人,都得把持不住。
“皇后娘娘让我来给他看过铜铃树,所以谦郎君知道我喜欢花木。他说他在珍花阁看到了一棵我先前提起的花木,所以让景图来叫我,他自己去看看能不能搬来给我看看。”南荞表情甚是认真,“但是我过来的路上不小心扭到了脚,扭得还挺严重,都走不动路了,没办法,只能让人去请萧王来了。萧王府比太息宫近嘛,白惑现在也忙,我不想打扰他。”
缇穆不罢休:“萧王是什么时候来的!我们怎么没看到?!”
南荞坦然自若:“在你们来之前啊,你们当然没看到了。”
“喂!你们!”缇穆指向门口的籽嘉宫随从,“你们看到仓舒出门,萧王进来了吗?!”
景图不紧不慢:“奴婢去沏茶了,不在院中。”
另两个一男一女内侍面面相觑,说实话,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啊,萧王怎么会出现在郎君的寝室里,而他们家郎君根本没出门,现在却不见了!
那女内侍直接跪了下来:“奴婢也不在院中,未曾看见!”
跟着景图姐姐说准没错!景图姐姐向来事事为郎君着想。
男内侍也跟着跪倒在地:“奴、奴也不知……”
“废物!”缇穆火冒三丈。
“礼郎君这是何意?”南荞幽幽道,“那你是希望内侍们说看到呢还是没看到呢。”
“你……”缇穆一双眼瞪得溜圆。
“好了好了。仓舒没事就好。”德郎君把缇穆往后头推了推,随后做了个揖,“那我两先不打扰萧王殿下与懿阳郡主了,回头等仓舒回来再来叨扰。告辞。”
说着,德郎君看了缇穆一眼,自己先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