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七嫂,你快过来。”玉琮走到栏杆旁边,转身对南荞说道,“我告诉你啊,观星台是皇宫里最高的地方了,能看到所有宫殿的屋顶呢。现在宫里都亮着灯笼,这灯光啊可漂亮了呢。”
南荞眉梢一动,叫她看灯?恐怕没那么简单。
于是,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。
“你看我的脚……”
她还没说完呢,千里眠的声音传来:“她的脚扭伤了,不便走动。”
嗯?他怎么来了,还抢我台词?南荞诧异地转脸看去,只见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上来,径直走到了她的桌案旁边,看了她一眼,又看向同样吃惊的玉琮道:“皇宫的灯你从小看到大,看了一百多年还没看厌?”
玉琮被他这话堵得憋气,这个七哥,总是这样不知道迁就她一下!她是他亲妹妹啊!
“我就是想着七嫂可能没看过,让她过来看看而已!”玉琮噘起嘴来。
千里眠顿了顿,索性挨着南荞坐下了,身体的触碰,惊得南荞急忙往旁边挪了挪。
千里眠倒是不以为意:“宫里的灯有什么好看的。若是想看灯,五月初八女儿节,凤凰大街上的花灯才好看,你们要是想看,就去看那个,父皇会让你出宫的。”
玉琮见千里眠把她的话堵得死死的,南荞也完全不为所动,根本没有站起来的迹象,她看了一眼舒嬷嬷,舒嬷嬷悄悄摇了摇头,意思是算了。玉琮只能气呼呼地回来坐下了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南荞转头看千里眠。
千里眠捏了桌案上一个小点心咬了一小口,随后道:“没什么,就是听说你一个人在司天监,白惑好像没有陪同,想着你脚不太方便,所以过来看看。”
南荞眯眼看他,莫非是怕她搞砸了连累他,还是不放心她对玉琮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?算了,她也懒得猜他心思,反正目前他们是绑在一起的蚂蚱。
“白惑怎么回事?你一个人来这里,脚又受伤了,他放心得下?”千里眠倒是一点也不见外。
“啊,他啊,”南荞抿抿嘴唇,“他最近比较忙,走不开。”
而玉琮听她讲白惑,早已妒火熊熊,再也耐不住,阴阳怪气道:“七哥,你既然这么关心七嫂的脚伤,怎么不做点实际行动出来啊?”
见千里眠看过来,玉琮脸上带着嘲讽的笑:“缔结缚令啊!”
千里眠一愣,不由自主看向南荞。
南荞当即瞪大了眼,看她干嘛?!
玉琮继续道:“你们要是缔结了缚令,七嫂这伤恐怕早就在你身上了,还用得着你这样牵肠挂肚?”
南荞此时是有些尴尬的,她可以怼回去,但这是玉琮在呛声千里眠,她上杆子出头,有点说不过去啊。只是没想到他们兄妹关系还真不怎么样。
千里眠只是看了一眼南荞而已,其实面上也没多大表情,转而又看玉琮时反而端上几许正色:“玉琮,虽然方觉民风开放,但是你得谨记自己的身份,你是皇家公主,该有皇家的仪态教养、言行举止,而不是如市井庶民那般,言语粗鄙、不尊礼法、不拘小节,日后免得丢了我们皇家的颜面。”
“七哥!”玉琮被千里眠当面这么一顿训,面红耳赤道,“那你记着自己的皇家身份了吗?我们皇家的王爷可是从来都是正君之位,哪像你这样,同别人一道位居双君,平起平坐?!”
南荞惊愣,玉琮这是破罐子破摔了?这么质问千里眠,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?!
千里眠只是微微一笑:“你说的别人,不是白惑吗?那为兄倒是放心了,你能把白惑放在别人的位置上,说明你真的放下了。”
高明!南荞佩服,不正面回击,反而引开话题,扼住对方的死穴!萧王这招杀人诛心,绝啊!
她忽然有些可怜玉琮,怎么有个这样冷血的哥哥,好歹也是自己的妹妹,一点情分都不讲。千里眠是不是铁石心肠?
果然,玉琮气急败坏腾地站起来,吼道:“七哥你欺负我,我要去告诉父皇!”
说罢,她怒发冲冠地跑了。公主府的随从紧随其后。
看呆了的缇穆在萧王面前哪敢造次啊,也是匆匆带人走了。
“哎,公主——”南荞急忙站起来,长祁还没回来呢,不能让她就这么回去啊,撞个正着怎么办?!
千里眠拉了她一下:“注意你的脚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南荞想说长祁,但孟菡与林非还杵在这儿呢。
“那。”千里眠冲楼梯口抬了一下下巴。
南荞一看,长祁走上来,一脸惊讶道:“主子,您把公主气哭了?”
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,以及一个ok的手势,这是南荞教他们的,意思是办妥了,这就是他们的暗号,肯定没人知道。
南荞这才放下心来,然后回道:“我哪来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胆气哭公主啊。不过,说实话,你这个哥哥未免太扎心了吧,毕竟她是你妹妹。”
千里眠侧脸看她:“那你这是嫌弃我帮你说话了?”
“帮我?”南荞睁大眼,“你不是说你帮理不帮亲的吗?”
千里眠眉梢微微一抖,弱不可察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