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开我!救命啊!”
女子撕裂地哭喊声引起街上行人的注目。
刚刚去给李记杂食铺送了红薯菜的莘野和言薏苡同样看到这一幕,女子衣着打扮普通,长相清秀,头发因着激烈反抗而略显凌乱,更衬托出她的无奈与无助。
哭红的双眼看着没有人出手相助,渐渐灰败,手脚反抗的幅度越来越小,直至不再挣扎,放弃求助,被左右两个男人拖着走。
这时候,一个妇人披头散发,顶着鼻青脸肿的脸冲了过来,死死地抱住女子:“不许你们带走我的女儿!”
右边的男人想要扒开妇人,奈何两个女人死死地抱在一起,他也不是毫无良心的畜生,没有用强硬的手段分开两人,但她这样闹,自己完不成任务也吃不了好果子。
无奈地叹一声,劝道:“大婶,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办,我们也是当人奴才的,根本没办法做主,你想要求人放过你的女儿,你去找我们掌柜的,我们真没办法帮你们。
而且,你男人签了字把你女儿卖了,就算你闹到官府也没用,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其他办法吧。”
“不!我不能让你们带走我女儿,你们把她带走了,她还哪来的清白可言?往后叫她怎么活啊!”妇人不是不明道理,但她更清楚女儿如今的处境。
听到娘无助的嚎啕大哭,死死抱着自己的手不停发颤,女子忍不住也崩溃地抱着娘嚎啕大哭起来。
围观的人群也听了个大概,隐隐猜测到了什么,但人家亲爹都签了契约把人卖了,他们这些外人说什么也帮不了他们。
“咦?夫君,父母卖儿女,是不是要父母双方都签字画押?”言薏苡不解问道,她是真的好奇,但也没有故意压低声音。
“是,确实如此。”莘野配合回答道。
人群里有人率先反应过来提醒道:“这位婶子,你没按手印画押吧?如此契约便不成立,你赶紧去找咱们知县大人为你们做主啊!”
陈庸能在古阳县百姓中获得民心,多亏了言薏苡和莘野当初在“辣椒酱事件”中给他在百姓中刷足了好感度,认为他是一位为了百姓生命安全愿意以身试“毒”的好官。
闻言,妇人的哭声却更加悲凉和无助,大伙看到她蓬头垢发和青紫的脸,心里都明白,她被那男人强制按下手印。
这位姑娘确确实实被父母画押卖了,哪怕是官府也不好出手。
男人适时开口道:“大婶,你心里也明白这件事与我们无关,你要恨便恨你丈夫,谁让他欠了赌坊银子,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。
你若再阻拦,别怪我们对你动粗。”
听到“动粗”二字,妇人的身子不仅颤了颤,女子紧紧地抱了抱母亲,哭着安慰道:“娘,你放开我吧,这是我的命,女儿认命了,只是以后不能孝顺您,您一定好好保重。”
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,最后姑娘还是被人带走了。
莘野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,再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言薏苡,问:“媳妇,你可要救她?”
言薏苡淡淡道:“不救,我又不是圣母,尊重他人的命运轨迹。”
莘野笑了笑,自然了解自己媳妇不是那种人,只是她刚刚都主动开口有意拉拔那对母女一把,以为她会出手,故而有此一问。
不用莘野问,言薏苡也明白他的意思,解释道:“我刚刚确实是记不清这条律法,想要询问你,但也确实有想提醒她们的意思。
只是开口说一句话而已,如果她们真的想反抗,而且条件允许,势必会去找知县求助。
知县对百姓们的影响力越大,对于我们接下来推广红薯越有利,红薯推广出去之后,我们还能推广马铃薯和玉米、花生等。
我们确实能偷偷开小灶,但万一哪一天我们吃习惯脱口而出这些名字,岂不是引人怀疑?
我们两人都身怀异宝,被盯上对我们而言,很不利。”
莘野了然地点了点头,关于此事,两人都没有放在心上,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。
三天后,夫妻俩再送红薯菜到李记杂食铺时,听到老顾客在议论那对母女的事情。
“是啊,死的可惨了,身上没一块好肉,可怜那姑娘年纪轻轻的。”
“听说就因为那姑娘的爹是一个好赌之人,赌输了赔不起钱就卖闺女,这种杀千刀的,死了活该,就是害惨那闺女了。”
“听说那男人是被他婆娘半夜直接把头给剁了,死相凄惨的咧!”
“那妇人要早这么干,她女儿至于被她男人卖了吗?”
“听说是女儿被人活活糟蹋死,把人刺激狠了,去乱葬岗把女儿尸体收殓后,当天晚上就回去把那男人的头剁了。”
“你们怎么知道如此清楚?”一旁两人说了许久的另一位年轻妇人问。
“嗐!今天一大早上她自己去衙门投案自首,知县大人早早开堂审理,她自己主动承认的。”
“啊?她为何要去自首?”
“她说自己不敢自尽。”
年轻妇人:……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。
“你们说的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