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离开

看着神色激动愤恨的江澄，魏无羡心中何尝不难过？可是两相权衡取其轻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。

魏无羡他现在不是没有路走，而且也不用怕拖累江氏，让莲花坞有一个邪魔歪道的大师兄。

虽然魏无羡并不认为自己修的诡道是邪魔歪道，再加上有自己姑姑的相助，更不可能影响他的心性。

但是，姑姑有一句话说的没错，世人总是相信他们所相信的，而不会去在乎所谓的真相。

当使用阴铁之力的温若寒死亡的时候，下一个面对百家讨伐的就是他。

因为，他使用的阴虎符太过强大，他们既怕他是下一个温王在世，也在内心深处生起想要控制这种力量的觊觎。

而江家是现如今的四大世家之一，江澄想要在这名所谓的名门正派站稳脚跟，他就保不了魏无羡。

就算江澄保得了魏无羡，可其中付出的代价也是无法想象的，魏无羡他们三人一心想着重建自己的莲花坞，让它再次毁于一旦，没有人会受得了。

想通了这些，魏无羡自然做下了决定，且从不更改。他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十鸢，希望自己的姑姑能帮忙说些什么。

见到了魏无羡的求助目光，而且江澄也确实太激动了。

十鸢不由的扶额，好吧好吧，她来给善后。

“阿澄，你可知阿羡为何从夷陵回来后不配剑。”

此话一出，魏无羡满脸紧张，而江澄也被十鸢的话语所吸引的注意力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阿姐江厌离落寞的神色。

“为什么？”江城执拗的看着十鸢，想要一个答案，既是一个魏无羡为什么一定要离去的答案，也是一个为什么不配剑的答案。

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，他也知晓以前他问魏无羡他的回答是多么的敷衍与言不由衷。

可是魏无羡不想说，他自然也不会去逼迫的问，也或许是因为，莲花坞大变，他既心力交瘁的在重建着莲花坞，也带着一丝丝的怨恨，没心情也没精力去细问。

“因为那个是夷陵啊，你一个健健康康的人落进去，都不一定安全的走回来，更何况当时的阿羡身受重伤，命悬一线。”

十鸢的语气低落，带着无限的惆怅：“不是阿羡不想配剑，而是他根本用不了剑。夷陵处处是怨气，为了活下去，他不得不引入那些怨气入体，强行改变自己的道。”

“自此，阿羡的身体无法融入灵气，只能使用怨气。”

“并且此等手法乃阿羡独创，他的身体早已经支离破碎，根本无法再做一次试验。”

“江澄，你现在身为江家的宗主，你更应该明白如果要保下一个修炼怨气的大师兄，江家将会面对怎样的腥风血雨，这不是你，阿羡，厌离三人愿意看到的。。”

“阿羡只能跟我离开，我身为阿羡的姑姑，自然有立场，也有实力保下他。你知道的，阿澄。”

十鸢的语气温柔且坚定。

而江澄自然也不是个蠢货，他张了张嘴，想要说些什么，却始终无法开口。

魏无羡见状，上前一步抱住江澄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：“江澄，我只是跟姑姑走了而已，但我们之间，从始至终都是兄弟。”

“魏无羡。”江澄此刻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，反而无声无息的落下泪来。

他痛恨自己的弱小，帮不了自己的父母，护不住莲花坞，如今连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兄弟，在今后的日子里也不一定保得下他。

江澄也清楚自己的性子，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，要在江氏与魏无羡之间做出一个选择，那么魏无羡必定是被自己舍弃的那一个。

这一切的一切，都源于他不够强而已，“对不起。”

听到这句突兀的对不起，魏无羡愣了一下，勾起嘴角说的，“我们永远是兄弟。”

他知晓江澄这是做了出了选择，或许人的本质是特别别扭的存在，魏无羡想要因此选择离开江氏，可听到江澄这么说，还是忍不住的有点失望。

不过，下一秒他看见姑姑十鸢的目光，所有的不愉快都已消失不见，他的身后还有姑姑，自己唯一的亲人。

哪怕如今离开了莲花坞，师姐还是他的师姐，江澄亦还是他的兄弟。

兄弟俩说开了后，心情都好些了。面对这为数不多的团聚时光，十鸢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们兄弟三人相聚。

哪怕十鸢和他们三人关系再好，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，那就是十鸢是他们的长辈。

更何况江澄刚刚在十鸢面前崩溃的神色，早已让这个已经平静下来的小宗主面红耳赤，十鸢非常有眼色的表示自己要回去休息了。

之后的日子里过的十分的平静，江澄面对魏无羡也不再毒舌了，温和的让魏无羡不断的起鸡皮疙瘩。

非要跳脚的最终惹的江澄对他破口大骂，才安分了下来。

直到十鸢收到来自孟瑶的消息，魏无羡知晓，是时候该离去了。

离别之日的魏无羡愈发肆无忌惮的缠着他师姐撒娇，江澄都没眼看了，虽然他一直没眼看魏无羡这个状态。

眼看天色不早，十鸢不得不打断自家好大侄的分离之情，“阿离阿澄，给你们的东西要好好学好好用，要告诉世人，江家现在也不是让人捏的软柿子。”

“你们现在是彼此唯一的亲人，做事多商量，阿离脾气温柔，阿澄你有的急躁，综合一下，没有坏处。”

“多的姑姑也不说了，我们围猎会再见。”

“保重师姐、江澄。”再是不舍，也不得不走了。

望着魏无羡远去的背影，江厌离终究忍不住的捂住嘴巴，哭了起来。

莲花坞毁了可以重建，但爹娘去了就回不来了，如今阿羡又不得不离开，终究偌大的江氏只剩下她与江澄姐弟二人。

江澄也不说话，默默地陪着他阿姐，那原本就被迫长大的身影，仿佛又成熟了几分。

他的手中紧紧握着十鸢给的东西，连自己的手心都已掐出血来都不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