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海正站在泰山厅门口迎接客人,今天他很高兴。
大女儿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,女儿在省城银行上班,女婿是大学老师,亲家是省里财政厅的一个处长,姓张名德才,颇有实权。
张德才听说齐海是民营企业家,详细了解了一下,得知齐海名下有石材场、小煤矿、采砂场、建设队,心里便打起了鼓,因为这几个行业能做成功的人,手底下没有几个混子,早就被人吃掉了。
张德才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,但架不住儿子一心看中了齐海的女儿,再加上齐海这几年包装下来,已经把自己打扮成林县成功的民营企业家,隔三岔五给困难户送点钱,给贫困村修条路,在省城报纸上留个名,在电视上出个影,慢慢洗白了。于是男方便认可了这门亲事。
此次张德才自省城来林县订亲,也是表现出对女方家的尊重。
齐海正在门口张罗着客人,一个年轻人走到他面前。
“齐老板,我是青山镇政府的林放。”
“林放?”
“我找您取一下双河村矿工的赔偿款......”
“呵呵,林放,我想起来了,咱们还是一个村的,论辈分你还得叫我叔.....”
齐海呵呵笑着,用戴着粗大金戒指的手拢着头发,“林放啊,咱们既然是一个村的,我办喜事,你不帮忙就算了,怎么还会捣乱呢?”
“另外,你小时候也没少吃我家的饭,怎么长大了就不知道报恩了呢?”
齐海立刻占据了道德制高点,开始谴责林放。
林放不卑不亢地说:“齐海叔,您是咱县着名的企业家,也是咱村的能人,双河村给您干活死了人,咱不能不赔偿啊,要不人家怎么看咱,是吧?”
“去去去!”齐海见这一招不好使用,瞬间不耐烦了,“你要是来祝贺的,那就进去老老实实坐着,喝杯喜酒;要是来捣乱的,就隔我远点!”说完转身进去了。
林放刚想跟进去,四个剃着寸头,身穿黑色衬衣的青年男子挡住了他。
个个满脸横肉,眼神凌厉。
“哟,我以为是谁呢,原来是齐老板手下的四狼八虎啊。”
姜力丹悠悠从旁边走出来,站到林放面前。
“丁大壮、陈小飞、姜海、徐二吼,你们现在混得不错啊,可比在林县当小混混时威风多了......”
这四人一见姜力丹,立刻老实了下来。
“姜大队......”
“怎么了,敢拦我的朋友。是不是没吃够拘留所的饭,让我再带你们去尝尝?”
那四个青年男子相互看了一眼,其中一个道:“姜大队,不是我们为难您朋友,实在是齐老板有交代......”
姜力丹亮出警官证,“警察办案,你们还不让开!”
四人只得让开,姜力丹带着林放走了进去。
“林放,齐海就在那边,我承诺你的已经完成了,你承诺的不要忘记。”
“齐海那边,赔偿款得你自己要,我不参与。”
林放点了点头,“放心吧,拿到赔偿款,我就告诉你王麻子的下落。”
齐海正陪着亲家张德才聊着天,忽然耳边传来一声:
“恭喜齐老板!”
齐海转头一看,竟然是林放,不由得脸色一变。
“林放,你来做什么!”
“我来祝贺啊。”林放笑呵呵地说,“这种好事,我怎么能不来祝贺呢?”
林放自顾自地拿起一个杯子,倒满了酒,对齐海的亲家说:“这位就是亲家大叔吧,我是青山镇政府的,听说您在省城,是一位高官,您找了一门好亲家啊!”
林放特地把“好”字咬得很重,齐海听了,脸上横肉直跳。
亲家张德才听林放好像话中有话,若有所思,笑着问道:“你说好在哪里?”
“齐海叔,那是我们青山镇有名的大好人啊!我们村,不管哪家有事,只要找到他,二话不说,帮忙!”
“其他村的人找到他,也是这样。前几天双河村有个人,上山采石头被砸死了,丢下孤儿寡母没法生活,齐海叔听了,立刻告诉我,他要捐一笔钱来救助!对吧,齐海叔?”
“对对对,是有这么回事......”齐海在一边陪着笑。
张德才一听,顿时来了兴趣,“亲家,你做好事怎么不留名呢?你要捐多少钱?”
齐海还没来得及回答,就被林放抢答了。
“四十万!”
“四十万?”张德才顿时呆住了。
齐海恨得牙根直痒痒,又不得不配合着林放演戏,“亲家,这事我没和你商量。放心,我拿出这点钱,不会影响给孩子在省城买房的。这家有个重病人,急着做手术,所以我就......”
“我真是结了一门好亲家啊!”张德才感慨地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,递给林放,“这是两千块钱,也算我的一点心意吧!如果不是你,我今天还不知道这件事呢!”
“谢谢亲家叔!”林放接过钱,又对齐海说:“齐海叔,我知道你今天忙,所以专门过来拿钱,你把钱交给我,我捎回去给他们看病!”
齐海脸哆嗦了几下,拉着林放离开桌子,到了角落里。
“我说小子,你不知道断人财路,如同杀人父母吗?”
“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