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扬的反击,虽然给林放出了难题,同时也提醒了他。
那就是,随着天气干旱日益严重,帮助乳山水库下面村子抗旱的事,要提上议事日程了。
林放决定回齐林村看看,他叫上姜力丹,开着往齐林村方向走。
越走,他的心情越是沉重。
天空晴朗无云,秋天的温度比夏天还要燥,路边的河里哗哗往下流着水。公路边,放着一台又一台柴油机,长长的管子从河里伸出来,越过公路,把水送到苹果园中。
每一道水管旁,都用土埋着,怕被来往的车子压坏。
农民们在果园里拖着管子放水,或是在河里看着抽水机。
不时有骂人声传来:
“当官的命,比我们的饭碗重要!”
“他抽干了水库,我们老百姓要遭殃喽!”
“县长和镇长不是说,天干了没水,他们负责吗?”
“那是屁话,还能当真?天气越来越干,他们是能求雨,还是能打雷?”
“别发牢骚了,趁现在河里有水,多抽点。等水流干了,要抽也没地方抽了......”
“一吨柴油五千多块钱,柴油也买不起了......”
虽然没有点名道姓,但林放和姜力丹听了,耳朵根子还是发热。
骂人的声音,直到齐林村才消失了。
在齐林村头,林放看到村书记林宝山正在抽水浇地,他停下了车。
“宝山叔,浇地啊?”
林宝山起身看见林放,笑呵呵地,一个箭步从河里跳上来。
“林放,没事吧?”
“没事,身体好着呢,谢谢你们。”
“客气什么,咱都是一个村的,自己人不帮自己人,天理难容。”
林放掏出一盒烟,递给林宝山一支,又打着火机给他点上,“宝山叔,我看地里墒情还行,怎么就着急浇地。”
“大家看着水哗哗地流走,心疼啊,多浇一点是一点。今年就怕后面持续干旱,那就毁了。对了,你去趟祠堂吧,两个老祖宗说,你能得救,是祖宗保佑,让你去上香磕头。”
“好,那你先忙着。”
驱车进了村,来到祠堂前停下。
林放牵着姜力丹的手,缓缓走进祠堂。
齐林村祠堂,香烛飘忽,青烟缭绕。
齐大山和林二河正在写村志,齐大山口述,林二河执笔。
“林放追查毒贩,不料被埋矿洞里,幸亏全村上下,林齐两姓,同心协力,说服县里打开水库放水,又把前来阻拦放水的外村人挡回,这才将林放救出。”
“林放救出后,全村人鼓掌欢呼,兴奋不已......”
林二河写着写着,停下了笔。
“大山,咱这么写,让人看见会笑话的。不能把粉都抹到咱自己脸上啊。”
“二河,这村志,平日里也没有看,再过二十年,谁还记得当中内情!那还不是我们说什么,就是什么吗?”
“总是觉得心中过意不去......”
“一本村志里,过意不去的太多了。我孙女就说,历史是掌权人书写的,后人不会管真相到底是什么.....”
两个老头正争执着,看见他们俩进来,急忙迎上前来。
拉着他们俩问长问短,又拉着林放来到祖宗牌位前。
“祖宗保佑!你们俩命不该绝,快给祖宗上炷香,求他们继续保佑你们!”
林放在祖宗牌位前缓缓跪下,姜力丹也跟着他跪下。
二人虔诚地磕头,上香。
“好了好了,起来吧。”林二河笑呵呵地说,“列祖列宗在上,看见你们上了香,一定会保佑你们的。”
“谢谢齐爷爷和林爷爷救我们......”姜力丹又鞠了一个躬。
“不光我们,村里人都很着急,再说都是祖宗保佑......”
齐大山也笑道,“林家祖宗保佑,齐家祖宗也保佑,咱们齐林村,向来是不分彼此的......”
“齐叔说得好啊,蒙祖宗恩泽,我们后代才能过得这么好......”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,林放回头看去,只见齐江和赵小霞、陈海平走了进来。
真是仇人相见,分外眼红。
齐江看到林放和姜力丹,却是笑呵呵地说,“你们俩从地下出来了?很好。”
林放平静地说,“谢谢齐部长挂念。”
齐江再未说话,而是对着齐大山和林二河行了个礼,“齐叔,林叔,今天带着小霞和海平来拜一下祖宗,本来他们是外人,没资格进咱们的祠堂,可是他们结婚后,生下的孩子要随着我姓,所以前来禀报一下祖宗知道。”
“好,好,”齐大山高兴地捋着胡子,“你一直膝下无子,这样有了香火,也是好事。上前拜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