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珩看着自家小姑娘脸上神情的先后变化,看着她从最开始的花痴变成现在这一副懊恼、似乎还有些嫌弃自己的样子,嘴角疯狂上扬,心道:我家妃儿,怎的这般讨人喜欢呢……
余光扫到萧珩嘴角的笑意,十六想起自己方才因为走神而露出的痴傻模样,心里一阵懊恼。
快速调整好情绪,神情恢复了以往的淡漠疏离,随即挣扎着坐起身。
萧珩见她那一副严肃的样子,想起自己如今的家庭地位,抿了抿嘴,也跟着坐了起来,双手抓着褪却到小腹处的被子,垂着眸一副听候发落的乖巧模样。
十六见此眉头轻蹙,心道:他这副婊里婊气的绿茶模样到底从哪学来的?明明还是那个人啊?但他如今的行事作风与言行举止、为何跟上一世相差那么多?
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同样穿着的中衣,想到昨日在昏迷的情况下是他给自己换的寝衣。十六的耳根子一热,双颊跟着爬上了两抹红晕。
方才好不容易蓄起来的气势当即便矮了一截,眼神开始有些闪躲,也没了再追问事情来龙去脉的心思,想着晚些时候问两个小丫头也是一样的。
思及此,她一把掀开了还盖着自己双腿的被子,越过床榻外边的萧珩下了榻。
扫视了床榻周围一圈也没看到自己被解下来的衣裳,又不想开口询问床榻上的人,抬脚便想往衣柜那边拿新的更换。
大尾巴狼萧珩知道她起来是要寻衣裳穿的,坐在那里正眼巴巴的等十六开口,可他没想到如今自家小姑娘连话都不想与自己多说……
在心里替自己默哀了一瞬,想着山不就我我就山,追妻路本就漫漫,脸皮面子什么的该抛抛,媳妇都快让自己作没了,那些礼义廉耻自尊骄傲啥的、要来何用?
想到这,他急忙也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跟着起身,朝十六开口唤道:“妃儿,你的衣裳在这里,我昨夜换的时候为了方便你今日穿戴,便放在了这枕头底下”。
十六闻言收回迈开的步子,转身回过头时,看到的就是萧珩从自己枕头下拿出了她的衣裳。
十六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。
随即在心里腹诽:一件衣服而已,他这一副藏宝似的憨傻模样……怎么看着……不太聪明的样子?
十六如今也多少摸清了些萧珩的性子,知道他倔起来谁都劝不动,自己此刻若是不过去接下他手中的衣裳,他或许能拿着那衣裳跟着自己晃悠一整日。
光想着就觉得头疼,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,十六无视他那灼热的视线,快步行至他跟前,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衣裳。
萧珩见此心里有些小窃喜,心道:俩人的关系就算僵硬到了如今这般田地,可小姑娘还是会下意识的照顾自己的小情绪,她果然还是心疼我的……
十六刚准备转身,只听萧珩又道:“妃儿在这边换也行,我不会偷看的”。说着朝床榻边转过身背对着她。
十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,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跟不上这家伙的脑回路了,随即轻摇了两下头,抬脚往衣柜旁的屏风而去。
萧珩听到身后人的脚步声,也跟着叹了一口气,伸手拿起自己的衣裳便往身上套……
俩人各自穿戴整齐后,十分有默契的双双往梳妆台处走。
因着常年带头纱帷帽,十六极少似其他女子般簪鬓盘髻,头发都是随意挽起然后用发带束着,觉得只要不会妨碍自己做事就行。
身旁萧珩的视线过于直白,十六自问纵横商场见人说人话、见鬼说鬼话练就到的厚脸皮,在他面前也有些招架不住,慌忙拿起发带三两下的就将自己收拾好。
萧珩见此也能猜想到她的心思,知道她肯定是为了逃离与自己单独相处的空间。在她起身想离开时先一步开口道:“妃儿,我不会束发,你帮我好不好”?
十六闻言眉头一皱,只觉得有些荒谬,心道:他这些年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?从前那个老实本分的萧瑾之去哪了?如今这个脸不红气不喘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家伙是谁?不会束发是什么鬼?
因着不喜别人近身,他在安王府时从未让小厮进房伺候过,连墨玉墨羽无他传唤或无要紧事禀告都不能随意进出。穿戴也一直都是亲力亲为。
上一世两个一起生活了那么久,十六也只是偶尔才有机会替他梳理一次。如今他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会束发,十六简直要被气笑了……
站起身不为所动道:“我束的不好,王爷稍坐一会,我下去寻人上来给你梳”。说着便抬脚往门口处走。
萧珩想也不想的立即跟上,在十六身后堵气般嘟囔道:“ 那我也跟你下去,你去哪我便去哪,只是我这幅衣冠不整的样子,别人看到的话,会以为你昨夜欺负我了。你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,我挺高兴的”。
十六闻言脚步一顿,咬牙在心里暗骂他阴险,也知道他如今会耍些小性子,他竟然都能想到让别人误会这一出了,下去之后肯定就有办法真的将俩人的关系坐实。
这哪里是什么请求哦,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胁,还是让人无法反驳与拒绝只能暗自认栽的那种。
停下继续往前的脚步,转过身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