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众人:谁能服?谁又敢不服?真真是卷死人了。
周源也只是在十六话出口时抬头看了台上一眼,而后又恢复了先前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。
董岚有些接受无能,今天一连栽了几个跟头,此行赔了夫人又折兵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本就颜面尽失,此刻竟还要将她送官。
若是此事真的交给衙门来处理,自己父亲平日里就算有通天的手段,可在大齐摄政王这种绝对的实力面前,也决计讨不到一分好。且看他眼下对六阁主那听之任之的宠溺模样,此事他应是不会袖手旁观。到那时,就不光是自己名誉扫地,就连父亲甚至整个董府也会跟着被牵连。
董岚是真的慌了,今日过来原本是想给自己这正宫立威的,却不成想事情的始末竟是这般,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说,还给自己招来了此等大祸。
她此刻悔恨交加,悔的是自己今日太草率了,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,没有打听到都城里有这么两尊大佛。
恨的是自己今日无论以何种身份与之对上,都压不过萧珩那一头,恃强凌弱的事一直都是自己在做,可没想到有一天风水居然轮流转了。
从小到大未受过这般委屈,如今这些处置于她而言,如同凌迟。她像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,脸上的神色难以言喻。
董智远的反应比之董岚的隐忍,就显的生动多了,脸上那活灵活现的面部表情,仿若突然被雷劈了,又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。
不可置信、惊恐不安、如坐针毡……
短短几个呼吸间,他的脸色已经好一阵变幻。
他犹豫了半晌,心里好一番天人交战,最后咬咬牙再次大着胆子开口道:“六阁主,此事因我姐夫……哦不、全因周源而起,追根究底全是他一人之过错,我们今日之举全是受他平日制造的假象误导,我们姐弟俩属实是被他给蒙骗了啊,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,坊间传闻您一向公私分明,小人相信您一定会秉公处理,将周源绳之以法,还我们与萱掌柜一个公道”。
董智远从前面的唯唯诺诺,到最后一脸的忿忿不平,那义愤填膺的言语与激愤的情绪变化,仿若他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。
十六脸上的神情淡漠依旧,丝毫没有被他的言语撼动抉择半分,语气冷冷接话道:“这顶高帽子,我戴不了,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,还是公事公办吧”。
董智远看到她那不为所动的样子,慌忙间口不择言道:“这事起因在于周源,你这般行事只会殃及我们这些无辜,众目睽睽之下,你要怎么堵住这悠悠众口?公事公办也得按照规矩、遵从礼法啊”?
还未待十六接话,身旁的萧珩一个眼刀子射过去,先一步开口道:“她的店铺,一切凭她做主。本王在的地方,本王就是礼法,本王就是规矩。怎么?你不服”?
那不可一世的样子,像只高傲的孔雀;那懒散的语气,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;那字夹风霜的言语中,一如既往的夹枪带棍携针带刺。
董智远对上他那渗人的视线,只觉阴风阵阵脖颈开始发凉,连忙将头垂下,贴在地面上不敢再吭声。
众人:“……………”。
十六:“……………”。
众人心道:这两口子怎么一个毛病?言语暴击也就算了,还动不动就问人服不服,我也是服了……
十六心道:这武力值爆表,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,真好啊。
萧珩视线转回到十六脸上,收敛起方才的傲慢与那盛气凌人的样子,双眸星光点点,看着眼前人温声开口道:“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与看法,无需管顾外界的流言蜚语,做你自己就好,有我在,你无需再瞻前顾后”。
说着再次拉起她的手握于掌中,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她的手背。
众人再次无语望天,灵魂拷问:这宠妻狂魔是如何做到这般收放自如的?
有眼尖的,认出了俩人就是先前在浮月楼被传的沸沸扬扬那一对,随即又在台下交头接耳细声讨论了起来。
当时摄政王说什么来着?徒步千里追妻?早已入赘到六阁主房中?上门讨要名分求负责……
众人:啧啧啧~不得不说,两口子真会玩……
萧珩十指紧扣将她的手紧紧握牢,十六挣脱半天都未能逃离他的魔爪,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无奈开口:“你先放手”。
萧珩想也没想就摇头拒绝,眉头一耷拉,有些委屈的回道:“我牵一下自己的夫人也不行吗”?
看着他那切换自如的面部表情,十六在心里咆哮:你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开演?我兜不住啊……
知道他的性子,这人如今倔起来十头大象都拉不回,还动不动就炸毛,然后提一堆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无理要求,还能每次都精准拿捏住自己。
思及此十六轻叹一口气,伸出另一只手轻拍两下他的手背,温声顺毛道:“乖,先松开,我先办正事”。
萧珩闻言眼睛一亮,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,眼底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。嘴角微扬,那一刻阳光仿佛融入了他眼中,澄净清澈的眸中带着丝丝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