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齐:尚书府
闺房内,沈若瑶抓着身边女子的手,激动道:“姐姐,你说的是真的?确定消息无误吗”?
她身边的女子一身淡蓝色的衣裙,裙裾上绣着点点红梅,白色的织锦腰带束腰,一头青丝绾成了如意髻,上面插着一支梅花白玉簪。脸上带着轻妆,尽显温婉优雅。
相对于沈若瑶的满脸慌张与不安,蓝衣女子就显得稳重多了,她反握住沈若瑶的手,回道:“是真的,我近日一直在托人四处探听,消息是从南御都城传出来的,我担心消息有误,还再三确认过的”。顿了顿,看着她认真询问道:“瑶儿真的想清楚了吗?”。
沈若瑶闻言眼泪当即夺眶而出,带着哭腔道:“瑶儿想清楚了,到时你们一口咬定不知我去向,太子那边不敢将事情闹大的,这事本就是他私底下胁迫父亲的口头约定,没有放在明面上,定是有着许多的顾忌与阻碍”。
说着抬手抹了一把眼泪,接着道:“父亲有事外出了,母亲在祠堂斋戒焚香,要明日下午才出来。我今夜就走,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变故。瑶儿不孝,这一别不知归期,短时间内无法再承欢父母亲膝下。姐姐得空时,记得多回府看看沈老头与母亲,让他们不要担心瑶儿,我在外面会照顾好自己的,待我日后寻到了安身立命之所,再想办法与你们通信”。
蓝衣女子,也就是沈若瑶口中的姐姐,正是尚书府的嫡长女:沈若怡。
沈若怡年长她三岁,一年前嫁与御史中丞袁志文的嫡长子为正妻。
沈若怡出声宽慰道:“父亲母亲那边我来安置,你在外要保护好自己,第一次出远门,凡事要多留一个心眼。还有我给你准备的银两也要带上,不够了再跟姐姐说,我家瑶儿在家是个千金小姐,出了门也还是。千万不要苦着自己,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差人告知姐姐知道吗”?
沈若瑶眼泪哗啦啦的止都止不住,点头带着哽咽回道:“知道了姐姐,瑶儿知道了”。
沈若怡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一圈,随即也跟着掉落,伸手将妹妹环抱住,开口道:“不用记挂府上,我会同父亲母亲解释,她们能接受的。因为妥协的话无异于是将你往火坑里推,这世间有太多命运悲惨的不幸女子,她们被折断羽翼,终其一生都活在别人编织的牢笼里,被人揪着命运的后脖颈随意拿捏摆弄”。
说到此处时沈若怡哽咽住了,吸了吸鼻子停顿了一会,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再次开口:“瑶儿的性格这般明朗讨喜,我们实在不愿让世俗的枷锁将你捆绑围困在那四方之地。一直以来,我和母亲都希望瑶儿能不受世俗的束缚,能自主挑选自己称心如意的夫婿,一辈子被人捧在手心快快乐乐的生活。我们不敢拿太子的那点口头之诺去赌,也输不起,所以送你走是最好的办法。瑶儿且忍受些时日,待风头过去了,我们去接你回来”。
沈若瑶此刻已经泣不成声,抽抽噎噎着狂点头以示回应。
姐妹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。房间里,尽是俩人此起彼伏的呜咽声与啜泣声……
——大齐皇宫:养心殿
桌案前的萧誉自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,随即合上手里的奏折,往案台上一掷,皱眉朝下边的镇国公抱怨道:“你看看摄政王如今都在干些什么?明明是他自己要带人去支援南御的。朕当时二话不说就给他拨了人,可去到南御之后呢?人不但没有在战场御敌,还在南御都城制造出了那么多供人评头论足的舆论,竟还传出他上门倒贴民间商贾、跋山涉水博卿一笑的消息。堂堂一个摄政王,做事全然不顾及皇家的脸面,真是胡闹”。
萧誉横眉竖眼的越说越气愤,语气中全是对萧珩的不满与幽怨。
下边站着的顾莫没有当即接话,给了些让萧誉舒缓情绪的时间,而后不徐不缓开口回道:“摄政王做事一向没有章法,他与那女子像是有些渊源,如今这般兴师动众无所顾忌的行事,想来应是动了私心,他这般的年岁,年轻气盛些才符合常理,若是一直如先前般老成持重才诡异呢,陛下觉得呢”?
萧誉闻言思索了片刻,点头认可道:“顾卿言之有理,朕这个皇弟啊,那性子与行事风格,表面看起来桀骜不驯我行我素,可事实上他所做之事,却都是有条不紊几乎面面俱到,滴水不漏的可怕。朕记得他小时候虽也不怎么爱说话,但看起来也是个心思透彻的孩子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仿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,变成如今这般沉默寡言、城府极深。父皇在位时,他还像个正常人,会三天两头的进宫看望,可自父皇仙逝,他从战场上回来后,就开始与世隔绝般将自己关在了安王府,这些年除了父皇与苏皇太妃的祭日,平日无人能在京都城见着他”。
叹了一口气,像是想不明白似的,继续疑惑道:“他手中的实权与如今的身份地位,往那一站,京都有多少名门闺秀争先恐后削尖脑袋的想挤进他安王府?又有多少异国番邦公主郡主想尽办法想与咱大齐联姻?安王府这些年收到了多少朝臣以结亲方式的投诚,朕又收到了多少邻国友邦抛来的橄榄枝。他无视上门求见的那些人,更是不假思索的拒绝了朕的多次好言相劝,朕以为他无心男女之情,甚至以为他就这般孤寡一生呢,可最后却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民间